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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时而重合，时而分开，轻笑中，带着威严。
雀尊神情凝重，她哪还不知来的是谁？
环视身前的天地，两张巍峨的面孔，浮现在天幕和大地上，嘴角含笑的共同望着自己。
不是大天尊，地母尊是谁？
更让雀尊心中震惊的是，两人的声音似乎带着某种魔力，竟然真的让自身圣域与天地的共鸣出现了隔阂。
口含天宪，代天地执法？
哪怕是一直观望的李无寿也有些被吓了一跳。
要知道，大天尊，地母尊虽然诡谲神秘，但是此刻两人所展露的实力，可远远比不上雀尊。
竟然能代表天地，不准雀尊的献祭？
雀尊可是尊者，甚至比以往更进一步，这如何可能？
老乞丐似乎看出了李无寿的疑惑，开口鄙夷道：
“装神弄鬼罢了！他们能代表天，地？”
这一次不待李无寿询问，老乞丐随后接着道：
“九公子吞下的两人的阳神，虽然被雀尊消化的很彻底，但其中的本源印记，却没有彻底消散，而且朱琉璃不一般。
不仅仅是因为她是雀尊之子，还因为她是地母尊特意为了谋划雀尊孕育的。
朱琉璃的肉身遮掩了这些印记，雀尊无法发现，此刻被两人激活了，替换了雀尊对于封灵祭坛的掌控罢了。”
李无寿心神一震，瞬间想明白了所有。
先前他就觉得，雀尊前往五方城诡雾内与瓷尊交易真灵法。
正好就遇到引动雀卵共鸣的朱琉璃太过巧合。
原来一切本就是不老山准备的吗？
李无寿一直认为的雀尊早已入瓮，是从其与瓷尊交易真灵法开始的。
现在看来，不老山对于雀尊的谋划，还要更早，甚至可以追溯到雀尊成道之前也说不准！
毕竟在李无寿看来，封灵之法，与不老山的书契之法，本就有些类似。
这让李无寿突然心生一股寒意！
若是如此的话，那么现今世上的这些尊者，身上会不会都隐藏着别人的谋划？
以此世尊者为食！
李无寿再次深切的认知到了这句话的含义，感受到了一股深深的悚然。
对于如不老山这般的存在狩猎尊者，有了更加清晰，血腥的认知。
大家同为尊者，谁有惧怕谁？
但若是你还未成尊时，就遭了手段呢？
还真是残酷，绝望啊！
类比“祂”身上，你还未成仙时，若是就遭了手段，那你还如何与“祂”争？
与此同时，雀尊也似洞悉了端倪。
自身圣域扎根封灵道天地，靠的是封灵祭坛牵引，原本等她消化完毕，这个纽带，就会彻底融入她的圣域之内。
此刻这纽带中自身的意志却被大天尊和地母尊取代了。
这让雀尊震惊的同时，又长舒了一口气。
不是真的代天地执法就行！
想要依靠祭坛的纽带，给自己造成麻烦？
也太过天真了！
此刻她执掌圣域，举手投足之间就可以轻易的碾死两人的阳神之念，到那时自然可以驱除影响。
心神一动，圣域之内玄黄之力汇聚化作长枪，猛地钉向大地。
天际万火齐聚，开始焚向大天尊的面容。
玄黄钉地，烈焰焚天，一念之间，雀尊威势尽显。
这般对玄黄与火之道的掌控，比之道炎与黄石公不要高出多少。
李无寿没见过玄黄与炎武出手，但想来也不差多少了！
这让跃跃欲试的李无寿，也不由得收敛了几分心神。
对比此刻的雀尊，自己还是差了不少，冲上去也不过是找虐。
这要如何抢？
而且好东西都被雀尊吞了！
沉吟之际，惊变突生。
刚刚还威势无双的雀尊，蓦地神情一凛，突然开口喝道：
“瓷尊，你敢！”
李无寿一愣，雀尊背后的天幕，蓦地撕开一道口子，一柄青花长箭，携带着真灵之力特有的波动，无视圣域的封禁，以及雀尊道韵的禁锢，瞄准雀尊的真灵直奔而来。
雀尊想要波动真灵之力进行格挡，但原本圆润自如的真灵，突然生出一股晦涩之感。
这种感觉极轻微，持续的时间更是极短。
但就是这毫厘之差，青花长箭猛地贯穿朱琉璃的肉身。
长箭介于虚，实之间，洞穿了朱琉璃的肉身，却未造成肉身之伤。
但雀尊驻足其中的真灵，却直接被穿胸而过。
长箭上的青花，随即蠕动起来，一刹那间蔓延雀尊真灵全身，闪烁着青花之光。
李无寿定睛望去。
这些铭文，竟颇为眼熟，与先前雀尊镌刻在朱琉璃雀卵上的铭文，颇为相似。
只不过更加的繁琐，精密。
显然雀尊先前施展的锁阳神之法，同样得自瓷尊者。
雀尊为此应该做了改编，所以封锁了朱琉璃的阳神。
观看前后的李无寿，莫名的生出一种因果报应之感，这还真是一饮一啄，让人感慨。
“呃！”
真灵重创的痛苦，使得雀尊忍不住闷哼一声。
玄黄枪影与焚天的烈焰，还未触及大天尊与地母尊的面容，就溃散开来。
封灵祭坛重新凝聚在半空，大天尊与地母尊的面容在天地中散去，融入祭坛之中。
祭坛轻轻一震，真灵被控的雀尊与圣域之间的联系被强行中断，连带着圣域与天地之间的联系也一同被分割开。
大天尊与地母尊神情不变，脸上依然带着笑意。
望着奋力挣扎，却无法动弹的雀尊，大天尊开口问道：
“雀尊，毁约之时，可曾想过今日？”
雀尊眼中杀机涌动，并未屈服，回望着祭坛上的大天尊与地母尊，回道：
“正是想过今日，才会毁约！大天尊与地母尊不会以为我如三岁孩童般好骗？我只是没想到朱琉璃的肉身会有问题罢了！”
地母尊闻言，呵呵一笑，却颇为认可的点头回应道：
“可惜了，雀尊算得上一代人杰，但以封灵之法成道，本就是吾等预定的食粮，否则吾与大天尊倒真心希望雀尊入不老山新开一脉。”
雀尊闻言冷笑不已，直接呵斥道：
“收起你的伪善，我横行一世，需要尔等置喙评判？我并非败给了你们，只不过败在你等活的比我长罢了！
今日就算败，我也不会让不老山好过！”
说罢的瞬间，雀尊真灵暴动而起，青花铭文龟裂不断，好似要被崩开。
大天尊笑意一敛，雀尊竟要自爆真灵？
不过，徒劳而已！
对着天幕一吹，虚空裂开一道缝隙。
瓷尊者带着青花祭坛陡然降临。
祭坛出现的瞬间，青花漫天，不断从天际落下，汇入雀尊的真灵之中。
龟裂的铭文瞬间修复，甚至更加精密，繁杂，雀尊真灵的暴动再度被镇压下去。
瓷尊者背负着双手，俯瞰着雀尊，拱手笑道：
“雀尊好久不见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雀尊双眸血红一片。
以往的偏执和癫狂在雀尊的双眸中重新浮现，心中对于瓷尊者和不老山的杀意，达到了巅峰。
以至于瓷尊脚下的祭坛不住的震动起来。
见到雀尊在两尊祭坛的压制下，依然尚有余力在不断反抗。
瓷尊者也收起了眼中的笑意，对着大天尊和地母尊，拱手谏言道：
“雀尊性烈，为免节外生枝，该行天地大祭了！”
大天尊与地母尊闻言，神情一肃，朗声回道：
“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