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明站在一旁,脸色铁青,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
他猛地冲上前,一把揪住楚扬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像拎一只小鸡一样。
“你这庸医!我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给她偿命!”
尤明双眼通红,布满血丝,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像是要择人而噬的野兽。
他手上用力,楚扬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李济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上前劝阻:
“秦老板,息怒!息怒啊!这事……都怪我,我这徒弟不靠谱,才酿成了今日的大错。您放心,我孙某一世英名,今天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一定把您女儿救回来!”
他一边说,一边用力掰开尤明的手。
楚扬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像是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李济毕竟年事已高,又是云港德高望重的名医,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尤明纵然有再大的火气,也不好再发作,更不能真的闹出人命。
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女儿的病情。
万一瑶瑶真有个三长两短,别说一个楚扬,就是十个、一百个庸医,也抵不了他女儿的命!
李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再次取出银针,准备给尤瑶施救。
与之前不同,这一次,他不再是补益,而是转为泻法,小心翼翼地控制着针刺的力度和深度。
银针在他手中飞舞,闪烁着寒光,像是一场无声的战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李济全神贯注地施针,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衣襟。
他的手腕开始微微颤抖,但他依然咬牙坚持着,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直到李济感到一阵阵的眩晕,双手几乎握不住银针,他才缓缓停了下来。
尤明一直守在一旁,寸步不离,紧张地注视着李济的每一个动作,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见李济终于停了下来,他连忙上前,扶着李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急切地问道:
“李老先生,我女儿……她怎么样了?”
李济缓缓坐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声音沙哑:
“我已经用针法,将她体内过剩的人参药力,尽数逼出。眼下,她的情况算是暂时稳住了,不会有性命之忧。”
尤明看着女儿苍白的小脸,心疼不已,像是被人狠狠地剜了一刀:
“那……她啥时候才能苏醒?她还会……还会像以前一样吗?”
李济沉重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以老朽目前的医术,也就到这程度了,暂时保住她的性命。现在,我也不敢再贸然用人参,只能每日施针,勉强维持她的生机。至于何时能醒……就只能看她的造化,听天由命了。”
“什么?!”
尤明如遭雷击,两眼发直,整个人都懵了,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一具空壳。
这可是云港赫赫有名的中医圣手啊!连他都束手无策,只能听天由命,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女儿一辈子昏迷不醒吗?
李济看着尤明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他狠狠瞪了楚扬一眼,怒斥道:
“你这庸医!险些酿成大祸!还不快滚!”
楚扬连滚带爬地逃离了现场。
“锋父,我……”
楚扬还想辩解,却被李济厉声打断:
“闭嘴!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的徒弟,我孙某一世英名,都毁在了你的手里!”
李济厉声喝止了楚扬,转过头,对尤明说道:
“秦老板,您也别太灰心丧气。我治不好,不代表别人就治不好,天无绝人之路,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尤明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绝望:
“李老先生,您别再哄我了。整个云港,谁还敢说医术比您更高明?您都束手无策,我还能指望谁呢?”
他不抱任何希望,只当李济是在安慰他,毕竟,连李济都承认自己无能为力了。
李济却缓缓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年轻的身影,那是他曾经见过的,医术最为精湛之人: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世上,医术比我高明的人,多了去了。旁的不说,我知道的就有一个,此人无论是在针灸推拿上,还得靠望闻问切的本事,都远胜于我!”
“云港……这小小的云港,还有这等人物?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尤明一脸的难以置信,他走南闯北,自认为见多识广,可从未听说过云港还有这等神医。
李济却笃定地点头,语气坚定:
“绝对有!而且,我还亲眼见过他的医术,那才叫出神入化!此人名叫叶风,医术精湛,更难得的是,他还拥有一颗济世救人的仁心,是我平生仅见!”
“等等,您等一下!”
尤明忽然打断了李济的话,似乎想起了什么,
“您说……他叫什么名字?”
“叶风。”
李济重复了一遍。
尤明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有一道闪电划过:
“您说的……是不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长相普普通通,但是眼睛特别亮,特别有神,看着不起眼,却透着一股子非凡的自信和从容,让人一眼难忘?”
“没错,就是他!”
李济也有些惊讶,没想到尤明也认识叶风,
“秦老板,您也认识他?”
尤明苦笑着摇摇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他叹了口气,将自己如何从叶风手中购得那株百年灵芝草,以及叶风当时对他说过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李济,没有丝毫隐瞒。
“原来这株百年灵芝草,竟是出自叶风之手,难怪,难怪药力如此强劲!”
李济恍然大悟,连连点头,似乎解开了心中的一个谜团。
他眼中满是钦佩之色,
“也只有叶风这等神医,才能发现这等天地灵药,并且准确判断出它的药性!我不如他,输得心服口服!”
尤明心中的疑虑却并未完全消散,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李老,您真的确定……这个年轻人,真能治好我女儿的病?我看他,年纪轻轻,恐怕……恐怕还没您徒弟大呢,他能有那么大的本事吗?”
李济眼中闪过一丝敬意,那是对真正医术高超之人的敬佩:
“医术之道,博大精深,有些东西,靠年纪是不可能补回来的。经验固然重要,但天赋和悟性,更加难得。”
他看着尤明,语气坚定,斩钉截铁:
“您相信我,如果说这云港,还有一个人能救您女儿,那这个人,一定是叶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