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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富峻突然插了一句:
“要是输了呢?输了就绕着校场跑十圈!”
他挤眉弄眼地朝墨川使了个眼色。
墨川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小子,是想借机整顿一下军纪。
他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补充道:
“没错!输了的,绕校场跑十圈!都听清楚了没有?”
这下,众人的情绪又被调动起来。
赢了有酒喝,输了也不亏,反正就当锻炼身体了!
“我来!”
一个声音响起,一个精瘦的汉子跳上了擂台。
他朝茅清兮一拱手:
“夫人,得罪了!”
说完,他拔出腰间的佩刀,朝茅清兮冲了过去。
这汉子,身手灵活,刀法凌厉,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茅清兮也不含糊,手腕一抖,三寒霜迎了上去。
两人你来我往,斗得难解难分。
台下,俞霜不知何时搬来了一张桌子,上面摆满了铜钱和碎银子。
他站在桌子后面,扯着嗓子喊:
“来来来,下注了啊!赌输赢,赌招数,买定离手!”
这下,场面更热闹了。
士兵们纷纷围了上来,掏出自己的私房钱,押在了自己看好的人身上。
富峻看得眼热,也想凑过去玩两把。
墨川一把拉住他:
“你小子凑什么热闹?主子还差你那几个钱?”
富峻嘿嘿一笑:
“这不是图个乐子嘛。”
“乐个屁!”
墨川瞪了他一眼,
“你给我老实待着!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压低声音,
“夫人这是在给咱们立威呢!你小子别给我添乱!”
富峻这才悻悻地收回了手。
擂台上,茅清兮与那精瘦汉子已经斗了二十多招。
那汉子渐渐落入下风,被茅清兮逼得连连后退。
终于,一个不慎,被茅清兮一剑挑飞了兵器。
“承让。”
茅清兮收剑,淡淡地说道。
那汉子一脸羞愧,朝茅清兮拱了拱手,默默地退了下去。
接下来,又陆续有人上台挑战。
茅清兮来者不拒,一一应战。
有的人,身手不错,能跟她过上十几招。
有的人,却差得远,三两下就被她打发了。
俞霜那边,银子像流水一样哗哗地往外淌。
他却乐得合不拢嘴。
这些钱,可都是从那些输了的家伙身上赢来的!
“还有没有人了?”
茅清兮又一次将对手击败,开口问道。
“五十六场。”
冀容白淡淡的声音传来。“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茅清兮点点头,回身时,唇边绽开一抹笑。
话音未落,她已足尖轻点,身形如飞燕般掠下擂台,稳稳地落在冀容白身前。
擂台下,鹰羽卫的将士们面面相觑,一时鸦雀无声。
半晌,才有人回过神,一张张脸涨得通红,火辣辣的。
之前还信誓旦旦地嘲笑人家,现在呢?
整个鹰羽卫,竟找不出一个能打得过夫人的!
羞愧,真是羞愧!
更别说,他们还厚着脸皮收了夫人的赏银。
人群里,王煊那张粗犷的脸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
他是真心服了茅清兮,可越是服气,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手里攥着那一百两银子,沉甸甸的,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说老王,你这是咋了?跟被开水烫了似的。”
旁边一个相熟的总兵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打趣道。
“我……我就是觉得没脸见人……”
王煊的声音闷闷的,头垂得更低了。
他这副模样,倒是惹得手下的兵卒们一阵哄笑。
茅清兮走到冀容白近前,俞霜眼疾手快,忙将三寒霜接过,又取来大氅,要给茅清兮披上。
“不用,我不冷。”
茅清兮随意地挥了挥手。
刚刚活动开了,只觉得浑身舒畅。
冀容白看着她,眼底盛满了笑意:
“娘子今天可真是威风八面,有没有尽兴?”
“你呢?”
茅清兮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你的毒解了,也该好好调养过了,我可是一直等着和你过招呢。”
她是真的期待。
从前只听说冀容白如何厉害,如今毒解了,总算有机会亲眼见识。
冀容白微微一怔,眼神闪烁了一下。
他想起之前在碧云楼的伪装,那时他还故意占了茅清兮的便宜……
这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清了清嗓子,掩饰住那一瞬间的不自然,岔开话题:
“娘子今天出手大方,赏出去的可不少,要不要为夫给你补上点儿?”
茅清兮倒是不在意那点银子,不过还是挑眉问了句:
“怎么,定北侯府的家底都归你管了?”
冀容白笑了笑:
“那倒不是。不过,我那些私产,还有玄月门的进项,都由富辰管着。养兵不易,朝廷拨的那些银子,还不够塞牙缝的。要不是还有点儿别的收入,这鹰羽卫,怕是早就散伙了。”
茅清兮这才明白过来。
她对冀容白的家底并不怎么上心。
冀容白见她不说话,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这样,等回府之后,我让富辰把账本都给你送过去,你也过目一下。以后,定北侯府的开销,还有我的那些私产,都由你来做主。”
茅清兮微微颔首,也没拒绝。
“嗯,也好。”
他们如今的关系,这些事情本就该由她来操持。
就算她无心管这些,身为澜府主母,这些也是分内之事。
就像司玄苏帮她打理的那些私产,每月都得让她查账。
冀容白这么说,她也没必要推辞。
来军营这一趟,主要是想跟这些精兵悍将们过过招。
现在打也打过了,她也就乐得清闲,在一旁看起了热闹。
这时,长明的身影出现在了擂台上。
小小的身板,和周围那些人高马大的兵将们一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可他站在那里,却自有一股气度,丝毫不见怯场。
向对手抱拳行了一礼,便“唰”地一声拔出了剑。
之前被茅清兮打击得不轻的鹰羽卫们,这会儿面对她的徒弟,一个个都提起了精神。
他们可不想再输了。
可长明的武功毕竟还浅,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
没几下,就败下阵来。
长明有些沮丧,但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冀容白看着,眼神中流露出几分赞赏。
这孩子,习武才半年,就能有这份心性,不简单。
鹰羽卫众人撇嘴表示夫人的徒弟也就这水平,顿时觉得扬眉吐气。
今天被夫人打击得有多惨,现在就有多得意。
长明呢,虽然输了,却不肯认输。
他一次又一次地跳上擂台,向不同的人发起挑战。
鹰羽卫们见他这般有毅力,心中也暗暗佩服。
不过,佩服归佩服,这并不妨碍他们每个人都想跟他过过招,然后……把他打败。
这种隐秘的心思,大家都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