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安丰和苏玉的拆迁款一下来,这夫妇俩瞬间就翻脸,拿着几百万巨款,没给安雪和安雨两个姐姐也就算了,一分钱也没给年迈的父母。
买新车,买新房,嘚瑟得不行。
后来安雪生病,急需用钱,去问他借,他直接一句“没钱”就给打发了。
甚至还说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有回娘家要钱的道理”。
在安雪生病住院痛苦治疗的过程中,安丰带着苏玉一家出国旅行,一天发十条九宫格朋友圈,配文“身体健康,有点小钱,我真是有福之人!”
姥姥的话打断了陈立飞的思绪。
她有点担心,“拆迁,那我们这把老骨头搬哪儿去啊?”
安丰笑嘿嘿地说道,“妈,这您就别操心了,到时候拆迁款一下来,我给你和爸先租个房子住着,等新房下来了……再说!”
陈立飞冷笑。
安丰现在连画饼都不愿意画,就说个新房下来再说。
谁都知道钱一旦进了他的口袋,再想让他逃出来,难如登天。
安雪脸色不太好看。
之前安丰在她面前装可怜的时候,可完全没有提到拆迁的事。
这才过了多久。
这样说来,安丰应该是早就知道拆迁的消息了,之前都是装的。
陈东军在一旁轻轻拍了拍安雪的手,宽慰她,小声在她耳边说,“不属于咱们的,咱们也别念着,他人之得并非个人之失,咱们也不缺钱,没事。”
就在这时,苏玉眼珠子一转,目光又落到了陈立飞身上。
带着打量和轻视。
“立飞啊,听说你在津港自主创业?赚大钱了吧?什么时候在津港买房子啊?可得抓紧哦,现在房价涨得厉害,尤其是津港的房价,听说快十万块钱一平方了,啧啧啧,吓死人了……”
安丰嗤笑一声,“他能赚几个钱?还没毕业的毛头小子,再说了,现在创业可不比我们那个时候时候,机会多,只要胆子大,就没有挣不到钱的。现在啊……呵呵,现在创业,别在外面欠一**债就不错了。还是得像我们这样,等着拆迁,这才实打实的躺着都能赚钱!”
陈立飞喝了口水,没理会他们的挑衅,看向安丰,语气平淡。
“舅舅,拆迁的消息准不准啊?没听说啊,到时候可别是空欢喜一场。”
“呸!臭小子别说晦气话,”安丰梗着脖子,“怎么不准?我哥们儿在规划局和国土局都有人,亲口跟我说的,板上钉钉的事儿,等红头文件一下来就动工!”
“哦,我只是想提醒舅舅,规划这种事情,变数很大的,舅舅可别半场开香槟哈。”
“你懂个屁!”
安丰眼里有着怒火,他知道自己这个外甥一直都瞧不起自己,这个毛头小子不就脑子聪明一点,成绩好一点。
等他以后出了社会就知道,成绩和文凭,就是一文不值的东西!
远远没有机遇重要!
相对安丰的怒火,陈立飞并不接茬,还是随便笑了笑。
“我就随口一说,舅舅,别这么激动,希望舅舅舅妈你们能顺利拿到这笔钱吧。”
听起来像是祝福,但是安丰和苏玉怎么听怎么觉得阴阳怪气的。
他这态度,让安丰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反而更不爽了。
这顿年午饭,吃得有些不是滋味。
安丰似乎觉得即将发财了,话里话外都是嫌这嫌那,一会儿嫌这房子时间久了有股老人味,一会儿又说这个桌子不结实,以后新房子要买红木家具。
姥姥姥爷似乎对这个儿子也没有办法,只是叹气,自己吃着饭。
安雪和安雨吃得很少,虽然没说话,但是脸色属实算不上好看。
吃完饭,又坐了一会儿,陈立飞一家就借口还要回家去准备晚上的年夜饭,就提前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安雪一直看着窗外,没说话。
陈东军开着车,叹了口气,“老婆,别生气了,老祖宗不是有句话么,命里无时莫强求,如果到时候老房子真的拆迁了,那只能说明我们就是跟那笔钱无缘,想开点,咱们就当没有拆迁这个事儿,也没有这笔钱的事儿,咱们自己过自己的安生日子,挺好的。”
安雪看向窗外,“只能这样了,还能怎么样呢,爸妈都还在,要是真为了这笔钱和安丰闹得不得安宁,我做不到。”
“妈,”陈立飞坐在后座,忽然开口,“姥姥家那老房子,当初过户给舅舅的时候,有书面协议吗?关于赡养姥姥姥爷,或者以后拆迁怎么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