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抱起被褥,也不敢问,转身出去时,闷了好久的福宁终于是钻了出来,对上白昼的脸。
两脸疑惑。
留谢珩玉一个人在屋里。
福宁坐在摆满黄金的庭院里,跳到石桌上吃早膳,敏锐地听见白昼嘀咕:“怎么回事,是不喜欢吗?”
什么?什么不喜欢,福宁朝他望去。
便见白昼对着庭院里的黄金,他数了数,“一件都没少。”
就这一句,让福宁汗毛立起。
什么意思,这满院摆出来的黄金,是为了让谁喜欢,让谁偷的吗?
王府里还有谁会偷啊,传说中的“大盗”都被抓了,难道谢珩玉并不相信那两个黄金屋是“大盗”偷的,所以故意放黄金在外面招摇……
天呐,还好她没有上当!
真坏啊!
福宁现在还有些后怕,她甚至在想,如果谢珩玉认定不是大盗偷的黄金屋,那么与黄金屋出现在一起的她不就成了最可疑的人物了?
谢珩玉怎么还要娶她?
莫不是已经怀疑到她身上?要接近她调查她?
再说谢珩玉最近的态度也有诸多疑点,一会儿要让小福自己睡,一会儿又抱小福睡,最近连进宫都带小福一起,干啥都放不下了。
还有,江月娇在京郊雇人害她的时候,谢珩玉不仅救了她,还不将她送回府,反而将她带进王府。
桩桩件件都很可疑。
黄金每次消失都跟小福有关系,让谢珩玉发现“小福不对劲”并不奇怪,但他如果已经联系到了她身上……就很恐怖了。
不会吧?
正常人都不该猜到她与小福的关联吧?
可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她又没法解释谢珩玉的行为。
“嘎——”门开了。
谢珩玉穿戴整齐,从屋内走出来,没有看在石桌上边吃边发呆的她,顾自坐下。
侍女将属于他的早膳端上桌,立刻被各式精巧碟盏占去大半,热气蒸腾尽是珍馐美馔,相比之下,福宁所占的那一隅角落显得局促,面前孤零零摆着两只和脑袋差不多大的碗。
一人一猫的领地,泾渭分明。
无法冷静的福宁抬头盯着他,一眨不眨,不想错过他任何一个阴谋的表情,以便她分析。
谢珩玉执起玉筷,吃了两口,然而那道几乎要在他身上盯出洞来的灼灼视线,让他无论如何也难以忽略。
他终是抬起眼睫,目光故作冷淡地迎向她:“看够了么?”
福宁不动。
往日觉得寻常的事,当下却成了疑点——
他竟然跟猫说话。
她继续看着他。
谢珩玉被她那目光看得极不自然,就好像是要将他看穿,令他想到了方才在屋内时的窘迫。
他皱了皱眉,垂眸,意识到自己的早膳比她的丰富,可能让她不满了。
罢了。
谢珩玉抬手,将摆在自己面前的一碟子奶糕递到她面前,意思再明白不过——
吃。
福宁的视线终于移到了奶糕上,瞳孔微张写满惊讶。
好啊,他把给人吃的拿给她吃?莫不是真知道现在小福身体里的是个人?
疑点再加一。
不过疑归疑,福宁继续盯着谢珩玉,不忘伸出爪子,沾一沾奶糕,再抬起送到嘴边,舔一舔。
谢珩玉见她这样,更加确定了她是嘴馋。
远处,白昼收了信鸽送来的信,丝毫没察觉出这边一人一猫的“岁月静好”。
倘若王爷对面坐着个女人,白昼或许不会贸然打扰,但王爷现在是一个人吃早膳,他便没那么多顾忌了。
“王爷,探子来报,说二皇子那边有动作。”
眼看白昼就要说到重点了,被谢珩玉眼神示意住嘴。
福宁竖起的耳朵,下一瞬就蔫儿了。
这里又没外人,怎么还不说了?
紧接着,她就感受到谢珩玉瞥来的意味不明的一眼。
福宁内心更加确定,谢珩玉发现她是外人了!
“啪嗒”
一个个疑点结合在一起,她直接无力地趴倒在桌上,看着谢珩玉起身和白昼去了书房说话。
完了,真的完了。
谢珩玉一定是发现她的秘密,所以才会用“娶她”当做借口接近她,说不定他还会把她当成妖孽,等查明白、想办法解除她与小福的关联后,就会除掉她。
福宁浑身无力,脑袋倒在奶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