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昭烈谋主,三兴炎汉 第372章 起二十万大军,五军伐吴

章武六年秋九月丁未。

洛阳皇宫德阳殿内,晨曦初照。

刘备端坐皇位之上,冕旒垂面,神情肃穆。

阶下文武分列两侧,文官以首相李翊为首。

武将以汉寿公关羽居先,皆肃立待命。

“众卿平身。”

刘备抬手示意,声音沉稳有力。

“今日召诸卿前来,乃为商议南征孙吴之事。”

“子玉,可将内阁所拟章程详细道来。”

由于灭吴的战略计划,是一项非常大的工程。

所以花了将近一季的时间,才将之敲定。

灭吴的计划是在夏初提的,直到近中秋内阁才拟出具体的灭吴章程。

因为其动员的兵力、甲胄、器械,以及战后的百姓安抚,都是一个庞大的工作量。

相李翊出列,手持象牙笏板,深施一礼:

“臣遵旨。”

他转身面对众臣,展开手中竹简。

“自陛下龙兴以来,已历六载。”

“今国势日盛,兵精粮足。”

“正当兴兵南下,扫除吴寇,复我大汉旧土。”

殿中顿时一片肃静,唯有李翊清朗的声音回荡。

“臣与兵部、户部诸公反复核算,伐吴需调大军二十万。”

“其中河北出兵三万,淮南出兵八万,再从青徐地区征调两万人。“

“豫州出两万人,荆州出五万人。”

伐吴之战,毕竟是以水战为主。

所以主力还是从淮南与荆州调。

河北军、河南军、青徐军更多是打辅助。

而关中军由于要防备曹魏,所以不敢调动。

必须得留在那里拱卫京畿。

可饶是如此,二十万大军,依然是一场耗费巨大的征程。

就在李翊话方一落下,麋竺便执笏出列,宽大的朝服袖口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动。

“陛下,臣有本奏。”

麋竺声音沉稳却透着凝重。

“首相所言二十万大军,按制需配四十万民夫转运粮草。”

“以当前国库所储,恐难支应如此浩大之役。”

殿中顿时一片哗然。

刘备眉头微蹙:

“子仲可详细道来。”

麋竺展开手中账册,指尖在密密麻麻的数字间游走。

“按每人日食五升计,二十万大军日耗粮万石。”

“若加上民夫,则日耗三万石。”

“远征江东,往返至少半年,需粮五百四十万石。”

“而当前各地官仓存粮合计不过四百万石,尚有百万缺口。”

唔……

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当听到伐吴所需的粮草后,刘备还是忍不住暗自咋舌。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二十万人吃马喂的正规军,其所耗费的粮草那必然是一个天文数字。

这主要还是因为古代的粮食,不能够长期保存。

又没有超长保质期的罐头类食品。

麋竺顿了顿,抬眼望向李翊。

“且四十万民夫非小数,去岁青徐大旱。”

“荆州又是新附不久,若强行征调,恐伤农事根本。”

“依臣估算,即便即刻着手,也需到来年开春方能备齐。”

李翊不慌不忙,说道:

“子仲所虑极是。”

“然正因如此,春季出兵反得天时。”

他转向刘备,“陛下明鉴,江东春汛未至。”

“江水尚浅,利于我军舟师行动。”

“且春耕未始,民力可尽数征调,不至耽误农时。”

这……

鲁肃有些迟疑,已插话道:

“若按李相的意思。”

“等待春耕后方才用兵,则秋收前难返,岂不两误?”

“这是必要的牺牲,打仗又岂有不耗量的。”

“倘若事事都顾及两全其美,反会受到掣肘。”

李翊直言解释。

打仗本来就是伤国伤本伤民的。

要按《孙子兵法》的理论,孙武是坚决反对打仗的。

他的观点是能不打仗就不要打仗。

如果非打不可,那一定要往死里打。

中间不管付出的代价有多大,都是应该的。

因为在孙武看来,你一旦跟别人打起来了,那你就已经是输家了。

如果你接下来打赢了,那你只是输的更少而已。

所以李翊也是这个观点,

既然已经决定伐吴了,那就竭尽全力。

至于中间需要调动的民夫、伤到的民本,都是不可避免的。

刘备敲了敲案几,说道:

“……好了,既然如此,那即刻照李相所议之事**。”

“争取明年开春,征调到四十万民夫。”

“好了,若无别的事,诸位都退下吧。”

退朝后,暮色渐沉。

洛阳皇宫的廊柱在夕阳下投下长长的影子。

刘备遣退左右,独留李翊在宣室殿议事。

“子玉啊,“刘备轻抚案上竹简,语气似闲谈却暗含深意、

“伐吴资费虽已敲定,却还有一事未定。”

“爱卿可知朕所指何事?”

李翊目光微闪,执礼回道:

“陛下深夜相召,莫非是为伐吴主帅人选?”

刘备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含笑点头:

“……子玉知我。”

“此次伐吴,朕调动河北、河南、青徐、荆州、淮南五军,合计二十万之众。”

“五军统帅各有所长,却需一人总领全局。”

“否则出现将帅不合之事,反倒容易出事。”

“只是你也知道,伐吴一事牵扯到了许多人的利益。”

“这主帅人选,尤其得慎之又慎。”

“故朕适才没有在朝堂上说这件事,单独留下你。”

“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说说看罢。”

“爱卿以为,谁是这次伐吴的最佳人选。”

李翊缓步至殿侧江东地图前,手指划过长江沿线。

“伐吴之战,以水军为先。”

“故主力必然是荆州军与淮南军。”

微微一顿,又接着补充道:

“荆州军黄汉升老当益壮,淮南军陈元龙深谙水战,此二人确为伐吴主力。”

“只是……”

“只是什么?”

刘备目光如炬。

“黄老将军虽有万夫不当之勇,只是年过七旬,恐不足以统领五军。”

李翊话说的很委婉。

说黄忠年纪大了,恐怕没有精力能够同时管辖五军了。

但刘备其实知道,李翊想表达的意思是老黄忠根本不能服众。

说白了,黄忠加入的时间很晚,全靠刘备捧他。

尽管后面确实有阵斩夏侯这样的赫赫之功。

但说难听点,刘备麾下那些将军哪个不是立有赫赫之功的?

单论累积的功绩,比你黄忠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竟他们比黄忠多打了很多年。

后期也没有那么多战役可以打了。

况且黄忠年纪确实是大了,七十多的人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黄忠在前线真有个闪失,那南征军士气不立马崩了吗?

古人可是很迷信的,出征死主帅,非常不吉利。

更别说临阵换帅是兵家大忌了。

“那从河北军、河南军、青徐军里面选呢?”

刘备刻意避开淮南军,其心中所忧,溢于言表。

李翊沉吟半晌,缓声道:

“青徐军主帅是臧霸,他虽然也是功名赫赫,但恐怕很难让五军心悦诚服。”

“河南军呢?”

“河南方经重创,本就不是伐吴主力。”

“让河南军当主帅,如何使众军士信服?”

“河北军?河北军有没有可能?”

“河北军也不是伐吴主力,况河南军素来与河北军不睦。”

“真让河北军当了主帅,河南人又有不高兴了。”

河南军河北军的矛盾,是历史遗留问题。

最早在袁绍手下,他底下的党争主要就是河南士人与河北士人的内斗。

后来曹刘盟军伐袁,官渡一役,杀了近二十万河北人。

当时河北人可以说是把河南人恨透了。

李翊也是经过多年的努力,才在河北慢慢站稳脚跟的。

又是给河北人免徭役、免田赋,又是以袁家女婿自居,讨好袁氏门生故吏。

好不容易让河北人接受了自己,接下来又爆发了一统中原的河南大战。

当时曹贼这个畜生,大量强征河南民众。

拿他们当炮灰,想着就算打输了,也能够摧毁河南的战争潜力。

这就导致河北人又杀了不少河南人。

只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听到这儿,刘备上下打量一眼李翊,意味深长地问道:

“子玉,你有没有想过重新出山呢?”

话落,又觉得用词不当,改口道:

“或者说,你有没有考虑过南征呢?”

李翊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我已经离开军队六年多了。”

“可你若是出战,五军必然心悦诚服。”

刘备一脸诚恳地说道。

作为内阁第一首相,凌烟阁功臣第一人。

李翊不论是功绩、资历、还是威望,都是群臣中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更别提李翊人缘儿还很好了,跟大部分军队首领关系都错的不错。

纵然有那么几个不服他的人,资历摆在这儿。

你纵使有气,也没处撒。

李翊却摇了摇头,提醒刘备道:

“陛下似乎忘记了还有一人。”

刘备眉头一皱,叹气道:

“爱卿说的是元龙吧。”

“元龙豪气,天下闻名,朕亦甚爱齐才。”

“他又为朕守了二十多年的边境,劳苦功高,朕是真的不想亏待他。”

“只是……唉!”

“你也知道,若只是陈元龙一人还好,朕必然能够善了。”

“可在元龙背后,还有一整支淮南军。”

“还有不计其数的江南人指着他吃饭。”

“这人牵扯的一多,事情就会变得复杂。”

“若牵扯的利益一多,事情就会变得严峻。”

“朕一直没能收回江南的兵权,若再使元龙吃了这吞并江南的头等功,只怕事情就会更加难办。”

“一边是兄弟,一边是江山社稷。”

“朕夹在两者之间,也甚是为难呐。”

一般像这种话,是不太好放在明面上说的。

刘备居然坦白说了出来,可见他是真的被逼急了,实在没办法了。

这才不得已,来闻讯李翊的意见。

其实真要说的话,河北势力的威胁远比淮南要大。

但李翊主动上交了河北的地方权力。

他现在也仅仅只是名义上的河北老大。

即河北的门生故吏,包括张郃这些河北将领都认他。

所以是名义上的河北老大。

但河北的地方权力,是已经被刘备收回中央的了。

现在就江南问题比较棘手,

陈登还保持着刘备当诸侯时期的“封疆大吏”特权。

以前群雄割据,诸侯混战时,可以有“州牧”这种封疆大吏。

但现在王朝建立,这种封疆大吏就有点威胁中央集权了。

只不过江南还没灭掉,不论是陈登还是刘备都可以不上交或不收回江南的大权。

同时,刘备自己也不想被后世人指责他卸磨杀驴。

所以江南之功,刘备不想让陈登当主帅。

并非是讨厌他,恰恰相反,刘备是真的想保护陈登。

不想让他的风浪越卷越大。

李翊心领神会,近前低声道:

“臣有一策,或可解陛下之忧。”

“讲。”

“可在五军之上,另设“五军都督”一职。”

李翊手指在地图上画出一个无形的圈子。

“五军统帅仍各领其兵,但重大决策需听都督节制。”

“都督只管战略大略,不干预具体战术。”

“如此既可统一号令,又不至挫伤各将锐气。”

五军都督的设立,它有点类似于司马昭定的灭蜀系统。

司马昭灭蜀时,出动了四路军马。

雍州刺史诸葛绪,征西将军邓艾,镇西将军钟会,魏兴太守刘钦。

这几位将领彼此牵制,互不统属。

而他们全部直接归司马昭指挥,没有上下统属关系。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可以有效杜绝某位将领缺乏监督,兵权集于一身的情况。

所以李翊提出设立五军都督,其实就是为了防止有一军兵权太过集中。

刘备眼中精光暴涨,旋即恢复平静。

“……五军都督,好一个五军都督。”

他起身踱步,锦袍下摆扫过青砖。

“那么依卿之见,何人可当此任?”

李翊深深一揖:

“此乃陛下圣断,臣不敢妄言。”

殿内一时寂静,只闻烛芯爆裂的细微声响。

刘备忽然大笑,拍着李翊肩膀说道:

“既然是爱卿提出来的,自然得有爱卿你来担任。”

“除了你以为,谁能镇住五军将领?”

李翊乃伏地而拜:

“臣蒙陛下厚恩,位居首相。”

“今国家有需,岂敢惜身?”

“若蒙不弃,愿效犬马之劳。”

其实,李翊提出五军都督一职,就是打算重新出山。

但这并不是说李翊要去前线打仗。

也不是说李翊要在后面微操。

正如李翊所言,他是直接节制五军将领。

他只在大战略、大方向上下达命令。

比如,让你先打丹阳还是先打吴郡。

过江之后,哪一军跟哪一军负责配合,哪一军跟哪一军负责策应等等。

再比如,

如果哪个校尉级别的军官犯了错,那么该将领是没资格直接杀他的。

必须先提前报到李翊这儿,由李翊决出具体的处置办法。

至于其他细节上的东西,都是将领们自由发挥。

具体怎么打,也全靠将领本人。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可以非常好的消化灭吴的军功。

不会让某一家独大,包括李翊本人。

毕竟他也没有真的上前线指挥。

只是在后方,对军队的大战略提供一些方针上的建议罢了。

刘备扶起李翊,意味深长道:

“朕记得当年讨伐袁绍时,爱卿就曾担任盟军都督。”

“今日伐吴,正需如此毅勇之臣。”

说着从腰间解下佩剑,递给李翊,

“当年伐袁绍时,朕赐给你一把双股剑。”

“今朕登九五之尊,将这天子剑赐予爱卿。”

“卿可代朕节制五军!”

李翊双手接过,只觉剑鞘冰凉沉重:

“臣……定不负陛下重托!”

微微一顿,李翊又接着补充说道:

“臣虽领了五军都督一职,但臣毕竟不上前线。”

“所以私以为,还是需要另设监军。”

“监军?”

刘备背着手,目光如炬。

“……嗯,子玉倒是思虑周全。”

李翊拱手道:

“……陛下明鉴。”

“臣虽为都督,然坐镇中军,难亲临前线。”

“荆州、淮南二军乃伐吴主力,若无心腹监察,恐贻误战机。”

刘备指尖轻敲案几,发出有节奏的轻响:

“依卿之见,这监军当如何设置?”

“监军二人,各领陛下符节,专司监察军纪、传达军令。”

李翊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呈上,“监军不干预具体作战,但有权直达天听。”

“如此可保军令畅通,又免掣肘之弊。”

刘备展开竹简,只见上面详细列明监军职权——

可阅军报、查粮饷、劾将领。

却无直接调兵之权。

更不能直接参与军事决策,干扰将领们的判断。

而两名监军,也是直接听命于五军都督。

也就是受李翊指挥。

刘备看罢,嘴角微扬:

“监察不掣肘……嗯,子玉这是要让朕的眼睛长在前线啊。”

李翊低头:

“……臣不敢。”

“只是为陛下分忧耳。”

“监军人选.……”

刘备话锋一转,眼中精光闪烁,“卿可有推荐?”

李翊略一沉吟,恭敬道:

“此乃陛下圣断,臣岂敢妄言。”

“只是……”

略一沉吟,“监军最重要的是忠心不二,必须得是陛下的耳目心腹。”

“或可从陛下旧部中遴选。”

嗯……

刘备微微颔首,“知道了,监军人选朕会慎重考虑的。”

“你是河北军的老大,先回去把河北军的主帅人选确定了吧。”

“监军之事,朕下来自会慢慢斟酌。”

“喏。”

……

暮色沉沉,相府门前灯笼高挂。

李翊刚换下朝服,回府准备歇息,便听仆从来报——

“张郃、徐晃、张辽、孙礼等一众将军联袂求见。”

李翊眉梢微挑,嘴角浮起一丝了然的笑意:

“这些人来的倒是快。”

“请至西花厅奉茶,说我即刻便到。”

西花厅内,数名河北系将领正襟危坐。

“让诸位久候了。”

李翊身着素色深衣步入厅中,腰间御赐宝剑随着步伐轻轻摆动。

众人齐刷刷起身行礼:

“参见相爷!”

李翊摆手示意众人落座:

“诸君夤夜来访,想必是为河北军主帅一事?”

孙礼性子最急,抱拳道:

“相爷明鉴!”

“伐吴在即,我军不可一日无帅。”

“不知……”

话到此处却咽了回去,只拿眼瞟向张郃等人。

论资历,张郃、徐晃、张辽这些人比他高上许多。

而同为河北四庭柱之一的高览,则是已经病逝了。

李翊轻啜一口茶汤,缓缓道:

“此番伐吴,我河北军非主力,不必争那先锋之位。”

张辽闻言,手指在膝上轻轻一敲:

“那相爷的意思是?”

“我意已决。”

李翊放下茶盏,目光扫过众人。

“就由张儁乂统领河北军,诸君可有异议?”

孙礼与徐晃对视一眼,同时拱手:

“儁乂兄沉稳持重,末将等心悦诚服!”

张辽等一众河北将领见状,也纷纷起身道:

“我等皆无意见。”

要说没个人都没有意见,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他们不敢当众打领导的脸罢了。

一般来讲,只要领导威望足够高,安排一个资历稍微够格的将领。

基本都能服众。

张郃这才睁开双目,起身行礼:

“相爷抬爱,郃一定效犬马之劳。”

说着,他眼中精光一闪。

“就是不知道淮南军那边,相爷打算怎么安排?”

“……嗯。”

李翊颔首,沉声说道:

“正欲与诸君言此。”

他站起身来,在厅中来回踱步。

“淮南军陈元龙,性情豪迈,治军洒脱。”

“所以常常纵着手下人。”

“我这兄弟性情便是如此,只有性子对他胃口,其人纵有不是,也常惯着他。”

“这便使得其麾下将领多骄横之辈。”

“当年淮南诸将与云长将军闹矛盾,还是由子敬出面调解的。”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

李翊转身,凝视张郃。

“所以老夫特选儁乂,正是知你处事最是稳妥,明进退,知分寸。”

“希望你能协调好手下人,莫要节外生枝,以大局为重。”

论功绩、资历,其实张郃、徐晃、张辽差不多。

而且三人都是标准的职场人。

择优录取,李翊选择了最会来事儿,情商最高的张郃。

因为他要的,不是你此次南征打出多么漂亮的胜仗。

而是要你协调诸将,妥善处理同事们的关系。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以齐汉目前的国力,灭一个吴国不在话下。

怕就怕你们内部不合,还没打赢就半场开香槟。

甚至开始幻想灭吴之后,怎么开始瓜分军功了。

这些思想都是要不得的。

李翊把众人单独叫到厅里面来,其实就是给他们做思想工作。

张郃肃然起身,甲胄铿锵:

“郃必约束部众,不与淮南军生隙。”

“善!”

李翊重重拍了下张郃肩膀,忽又正色道:

“诸君切记,此番伐吴,五军协同为要。”

“淮南军虽骄,然水战确是其长。”

“我河北铁骑,当用在刀刃上。”

“不要老想着出风头,记住老夫的话。”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你们当中有不少年纪比我小的军中新锐。”

“我作为一个长者,将我毕生总结出来的经验教给你们。”

“希望你们能够牢记于心。”

众人全都全神贯注,竖起耳朵听着。

窗外秋风掠过,吹得窗纸沙沙作响。

李翊走回主位,声音忽然转沉:

“今日之言,出我口,入君耳。”

“陈元龙此人,陛下另有安排。”

“现在是多事之秋,老夫就是不想节外生枝。”

“你们都跟了我许多年,我也不想让你们陷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不必要的争斗。”

“所以我丑话说在前头,此次南征——”

“谁要是违反军规,违反纪律。”

“到时候别指望老夫来替你擦**!”

唉……

说到这儿,李翊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说千句,道一万。”

“其实是我盼着大家都好。”

“诸君只需记住——”

“遇淮南军,退让三分。”

“见江东贼,奋勇争先!”

“喏!”

众人齐声应命,声震屋瓦。

李翊满意点头,从案头取过一道兵符。

“儁乂,明**便去兵部交割。”

“河北出步骑三万人,务必要在腊月前抵达河南。”

“遵命!”

张郃双手小心翼翼接过。

“如果没有别的事,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

“相爷!末将……末将还有一事相问。”

徐晃迟疑了半晌,还是决定开口。

李翊耐着性子,柔声道:

“公明可还有不解之处?”

“并没有,相爷诸事安排都甚为妥当。”

“只是相爷提到的,要设置监军一事,不知这监军人选是谁?”

徐晃倒不是觊觎监军的位置。

而是害怕出现之前关羽与淮南军矛盾的事。

李翊眼中精光一闪,旋即恢复如常:

“此事陛下自有圣断,尔等只管整军备战便可。”

微微一顿,还是决定多说几句。

“我知道你们在忧虑什么。”

“只是这监军不同于当年云长将军假节。”

“他只负责阅军报、查粮饷、劾将领。”

“并不参与军事决策,更无权调度各军将领。”

“还有,老夫已经反复强调过很多遍了。”

“我河北军此次不是主力,尔等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可万一,中有变故,我河北儿郎难道就作壁上观,视而不见吗?”

徐晃迟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