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进到屋里,没等我过多观察,忽然被丢尽了一个水缸!
嘶~!
是刚抽上来的井水,极其冰冷!
冰的我脑门儿直突突,就仿佛一下子吃了一百根儿冰棍儿一样!
再加上我头朝下,没方便,一不小心就灌了好几大口水。
直至头顶触及缸底,我手脚再度一紧,被人拎着猛地晃了晃,完后才被提起来,换成脚朝下,从新丢尽水缸!
“唔……”
刚想喘口气,一块抹布迎面罩来,粗鲁的给我擦了擦。
接着我睁开眼,这才算看见了抓我的人。
四个。
有拉**那个大姐、羽绒服妹子萌萌、刚刚的短发男,以及一个穿呢子外套,戴眼镜的中年男人。
四个人都是同一副动作神情:抱膀、微笑、目光贪婪且不怀好意。
互相注视几秒,再联想到地窖中的一幕,我渐渐纳过了闷儿。
他**!
自己这八成是碰上撸票的了!
啥叫撸票?
和传统的绑票不一样,他们并不敲诈勒索,只图谋被绑者本身的财物。
这个词儿出现的时间并不算太久,清朝中后期才有,而这里的这个票,也不是肉票的意思,最开始的时候,指的是被绑者随身携带的银票。
咱平时看那些不严谨的古装剧,渐渐形成了一种印象,就是银票和纸币一样,可以直接当银子花。
这不能说错,但也不全对。
尤其是清朝中后期,银号发展起来以后,商户在其中存完钱,拿到手里的银号票,虽然也称之为银票,但却并不同于传统的宝钞、交子和官票,那东西就像存折和银行卡一样,只能在固定的合作商号使用,或者持有者去兑换成银子和普通银票才行。
而这种银号票,最广泛的使用群体就是行商。
他们往来异地做买卖,大批量金银携带起来不方便,也不安全,就会先存进银号,然后到了异地,用的时候再去分号或异地的银号取出来。
这里大概有人会问:清朝又没有银联,这个存取信息是怎么同步的?
嘿嘿,别把古人想的那么落后,还真就有。
只不过不是使用互联网传递,而是通过“民信局”和“公脚”,这个东西简单理解就是专门送信的邮差,由多家银号联合雇佣,覆盖全国三千多个网点儿。
这里可以小小自豪一下,就是这种牛逼的制度,咱们老祖宗发明的比老外还早将近三十年。
而且当时还出现了专用纸张、水印以及类似密码的“汉自密押”。
以山西银号日升昌为例。
他们以以“国宝流通”四字,对应万、千、百、十这四个单位;以“谨防假票冒取,勿忘细视书章”十二字诗句,代表正月到十二月;以“堪笑世情薄,天道最公平,昧心图自利,阴谋害他人,善恶终有报,到头必分明”这三十字诗句,代表农历的初一到三十。
就这种密押,他们居然搞了三百多套,每月或每季度都会更新诗句组合,完后旧密押立即作废,待到顾客取用时层层核对,但凡有一层对不上,你这票就会被判伪。
怎么样?
是不是很**?
撸票就是在票号出现之后,逐渐产生的,顾名思义,打劫行商,撸光他们身上的银票!
毕竟存取者本人是知晓密押的,只要绑起来严刑拷打,一般没有多少人能扛的住。
延伸到现在,银票也就变成了银行卡和存折。
这就能看出人脸识别的重要性,所以说还是现代更好。
那么问题来了,撸完了票怎么办?
很简单,杀了!
想到这点,我猛然打了个哆嗦。
也就在这时,眼镜男笑了笑,边点头边说:“行啊小伙子,看你年纪不大,居然还挺镇定的,你比前边那俩可强多了。”
反应了一秒,我略微皱眉。
前边那俩?
不是三个么?
当然这不重要,咽了口唾沫,我问:“各位大哥大姐,你们是绑票,还……还是撸票啊?”
虽然我大概猜到了,但始终抱有一线幻想,得问问再下定论,要是绑票就好办了。
“呦呵?”
短发男略显惊讶,和其余三人互相望了望,说:“你小子居然还知道撸票,这词儿可特么有点年头儿了!”
水很冷,我不自觉有些发抖,再度追问:“那……那你们到底是撸的……还是绑的?”
听到这话,四人不约而同,全都咧嘴一笑。
完蛋艹了!
百分百是撸的啊!
这种人最难搞,因为他们干的就是要钱又要命的营生,你就是再能画饼,许诺他们再多的回报,最后也免不了要挨上一刀!
正想着,眼镜男又道:“小伙子,我看你不哭也不闹的,不想对你动手儿,你就痛快点儿,把银行卡密码说出来,我也好给你个痛快。”
卧槽!
这么直接的么?
这……这咋办?
扛着不说,最后的结果就是扛不住再说,可要是说了,那估计说完就被抹脖子了……
万幸,人在面对极度的压力时,往往可以爆发出惊人的潜力!
情急之下,我急中生智,开口吐出一句话:“哪张?”
呲啦——
那个萌萌拉开羽绒服,掏出了我的建行卡:“这张。”
“不是?”
我脸一塌,急头白脸的就说:“大哥,我这卡里就一千多,为这点钱,要我一条命也忒不值了吧?”
我没说假话,确实就一千多,只不过没说单位而已。
“放屁!”
**大姐上来揪住我头发:“开帕杰罗、喝茅台、一顿饭一千多,嫖个牛儿都单开一间豪华套,卡里就一千多?你特么装鸡毛啊?”
说完啪的一下,她猛地甩了我一耳光!
我想也没想,立即就说:“真的,密码5891,你不信你可以去查啊,我这章卡里确实就一千多点儿!”(那时候建行卡秘密还是四位的,几年后才升级为六位)
见我言之凿凿,**大姐想了想,也有点不自信了。
紧接着,眼镜男终于听出了,我想要他听出的话外音。
“这张卡?”
“那你又几张卡啊?”
我舔舔嘴唇道:“算这张,总共五张!”
“哪张最多?”
“工行,还有商行的……”
“有多少?”
“工行三十多个,商行一……额,一万多……”
眼镜男眉眼一眯,笑道:“真的?”
“真、真的!”
他当即收回目光,而后短发男二话不说,直接把我按进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