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沈平川。”
“籍贯?”
“黑龙江,伊春。”
“知道为什么抓你么?”
“知……知道……”
“大点儿声!!”
唰——
随着对面的人一声大吼,我猛的睁开了眼睛,这才明白自己是做噩梦了。
咦?这是……
突然!
我鼻翼一动,嗅到一股极其强烈、直冲脑门儿的气味儿!
尸臭!
虽然周围很黑,完全看不见东西,但作为盗墓贼,我对这种味道太熟悉了!
而且!
这不是古尸的尸臭,是新鲜的、正处在腐烂过程中的尸臭!
很明显,我周围有死人!
呕——
我不怕死人,但我特么怕臭啊,便立即作呕着想要躲避。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我手脚都被捆住了!
很专业。
是四马攒蹄的捆法。
也就是将双手反绑到身后,双脚脚踝绑在一起往回弯曲,贴到**上,然后再跟手捆到一起,这么捆除了脖子,别的地方是完全动不了的,而在我身子下,是一处冰凉、略微潮湿的土地面。
“卧槽、这……”
短暂惊诧过后,我强忍着臭味儿恢复镇定,意识到自己是叫人给抓了。
谁?
难道是……蒋明远?!
不,不像!
没用一秒,我立即否定这个猜测。
如果是蒋明远抓我,那他应该联系把头交换人质,而不是把我关起来。
尤其!
还是特么关在这种地方!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几个人、烂了几天,总之那穿透力,可比韩大鹏凶猛多了!
没闻过的想象不到!
就这么说吧,那种味道不仅仅是臭,而是**恐怖!
都不需要我这种职业选手,随便一个智力正常的人,就算他是第一次闻到这种气味儿,就算他还没来得及亲眼见到,这气味儿的来源,他也会瞬间产生一种强烈的恐慌!
因为尸体腐烂就意味着死亡,而死亡会激起人对潜在的、未知危险的警惕和恐惧。
这是生物的一种本能。
而且这也就是我,经历过青州大墓第二层的历练,要换一般人来,估计挺不过两分钟就得被熏晕喽。
那么,如果不是蒋明远,又会是谁?
暗八门的人?
不,不应该。
他们找我是想让通过我去找葛门的麻烦,犯不着关着我。
难道上张晴和四平人?
似乎也不像。
我和张晴之间不算有仇,只能算小过节,就算是她报复我,充其量蒙个麻袋打一顿,不会做这么过。
那这就怪!
除了这些群体,我好像也没啥仇人了呀?
呕——
想了一会儿,我是在是忍不住了,当即哇哇吐了起来!
就吐在嘴旁!
然后我赶忙大口呼吸!
毕竟跟尸臭味儿比起来,这种呕吐物的酸味儿简直太好闻了!
“有、有人么?”
“谁!”
“出来……呕——!”
一不小心,我吸进了一大口尸臭味儿,当即被熏的再度呕吐起来!
这次我吐了足有十好几秒,随着呕吐物的四处流淌,我耳朵、头发、侧脸、肩膀,沾的哪哪都是,鼻涕眼泪也流了一脸……
“呸!”
“喝——!呸!”
将嘴里残留的呕吐物吐出来,我继续拼命大喊,不然再这么待下去,搞不好真要被臭死!
然而……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吐了多少回。
我喊的嗓子都哑了,肚子里也早都没东西可吐了,却一直不见有任何人回应。
唯一能判断出来的,是这地方不大。
因为我喊得时候,基本听不到什么回音。
渐渐地,由于持续的干呕、咳嗽,我开始出现头晕、意识涣散的反应……
咔啦~
就这时,一声金属响动从我头顶传来,似乎是有人在开锁。
我赶忙摇了摇头,想尽量让自己清醒一些。
接着就听哐啷一声,有道铁门被打开,一片白光从头顶挥洒下来!
处于本能反应,我不自觉闭上了眼。
“卧槽!”
“吐特么这大一滩啊!”有个男人自顾自的额说了句话,而后间隔几秒,他招呼道:“嘿!下边那小子,醒着呢么?”
话音方落,我睁开眼,感觉已经适应了光亮,便扭头努力朝上方看去。
光线非常刺眼。
我看不太清,只能大致瞅出来,是个穿灰色衣服的短发男人。
“咳~”
“你……”
不等我询问,一个女人的声音忽然说:“艹!瞅特么啥呢,赶紧弄上来关上,不嫌乎臭么?”
嗯?
这声音……是那个拉**的大姐?
正琢磨着,噔噔噔的踩梯子声传来,而后不到两秒,我脚踝手腕猛的一紧,直接被这人提起来转了个个儿……
卧槽!!
刹那间!
我看清了!
这是砖砌的地窖!
在地窖里头,有三个“人”!
两个俯卧趴在地上,一个被绑在椅子上!
被绑那个脑袋仰着,外头套了个塑料袋,血肉模糊看不清长相,好像是个女的。
就她烂的最严重!
她已经过了巨人观阶段,开始进入活跃腐|败期,椅子周围和椅子腿上,流了好多浆糊状的“腐|败粘液”!
这远远比古尸恐怖的多!
只这一眼!
我**当场就精神了!
紧接着,我视线再度一亮,被短发男提出了地窖。
呼——
瞬间,冷冽的气息将人包裹,我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只不过,周围的空气虽然清新了许多,臭味儿却并没有消失。
这就是新鲜尸臭的特点,沾上了就不容易散。
都别说这一会儿半会儿的,往后三五天,我就是全身换洗几次,跑出去二百里也依旧能闻见。
把头跟我说过,如果被这种尸臭味熏久了,要想完全闻不见,最快的办法是去那种特别臭特别臭的旱厕里待着,以臭攻臭,如果运气好,旱厕足够臭,两天左右就可以消散了……
别觉得恶心。
因为真要闻过了那味儿,你就会发现,哪怕再臭的旱厕,也完全是不值一提的。
哐啷——
关好地窖门后,短发男又用厚塑料布和一张苫布盖了两层。
嗯,练家子。
因为他关门、掩盖的时候,一直都提着我,就好像我不是个人,是个轻飘飘的包袱一样。
而借着这个空档,我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有枯烂的菜地、堆积的木柴、红砖墙、铁大门、猪圈、鸡窝……
是一处农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