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的寒凉和过多的失血,让**的速度大大减缓,因此女人的面庞除了死白以外,没有太过变了模样。
眉形、鼻型、唇形、脸型、颧骨、下颌……无论从五官还是骨相上,乔染秋都能一眼认出,她和自己长得很像,就连身高和身形,都有些类似。
而乔染秋只觉,很多问题,似乎也都随着这相似的面容而得到了解答——
乔染秋并非是秋家的六小姐秋如棠,只是长了一张和秋如棠极为相似的脸,所有人说的像,很可能都是在说她像秋如棠。而秋家……或许是对这位六小姐有什么期许,又或是想要求她做些什么——之前乔染秋就想到过的猜测,也是最狗血的猜测,便是……联姻。
秋家毕竟是世家大族,通过联姻获取利益,不是很正常?
只可惜秋如棠却突然死了。
秋家要做的事情不会停下,秋如棠死了,就需要有一个人接替她。
秋七小姐身上约莫也有自己的担子,秋八小姐……恐怕太小了些,于是秋家便只能去找别人,好巧不巧,在追杀廖书妤的过程中,秋家偶然间发现,乔染秋的面容竟然和秋如棠如此相似。
那简直就是最好的人选啊!
而这么看的话……秋家对于要做的事情,恐怕执念很深。
秋致延不仅花了大心思,将秋如棠的身份安在乔染秋的身上,同时,还把整个故事编得有八分合理,不仅如此,按着桃夭的说法,他应还用了什么说辞,告知了全府,总之,整个府邸的人都在齐心协力,保证乔染秋不会知道还有个真正的秋如棠。
但秋家想要达成的事……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否则能这么瞒着乔染秋?
更何况对于乔染秋来说……
就算她真是秋如棠,她都不高兴被这么监视着、禁锢在这府内,更枉论她是要作为替身,帮别人干一件可能影响一辈子的事了!
是以虽然整件事在乔染秋看来,依旧疑点重重,她想知道的事情也随之增长,譬如……她为什么就能和秋如棠长得如此相似?还有这秋如棠的死,又是……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好容易逃开这秋府上下的监视,她得抓紧机会赶紧走!
思及此,乔染秋也不打算再详细查验秋如棠的尸体了,把烛火一吹,往边上一放,等她将棺盖合到原本的位置后,她就立马溜。
然而当她还在推那棺盖、才刚推了大半时,她却是隐约听到外头传来了些许动静,像是……锁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外头的院门似乎就被推开了——
且从脚步声来看,来人还不止一人两人!
糟了!
也不知是早就发现了她在这里,还是他们有什么事要到这里来处理?
但无论如何,现在再逃出屋子定已经来不及了,乔染秋左看右看……
最后还是将目光放在了右耳房中的立柜上。
故技重施,躲进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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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
而乔染秋是正躲在立柜中,缩瑟着身体,提心吊胆地竖着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
外头的人进来之后,不知为何,先是沉默了好一会儿,乔染秋只听到有一人应是走到了中间的棺椁附近,但对方似乎也未做什么,至于跟进来的其他人,也同样安安静静,未发出什么声响。
也不知过了多久后,乔染秋才终于听到有人长叹了一口气,低沉着声音开口:“封吧。”
是秋致延。
而他话音落下后,立刻就有不止一人,从后方行向了那棺椁,紧接着便有些许金属工具被放在地面的声音响起。
至于秋致延自己,好像是行到了左耳房去,乔染秋仔细辨认,才从杂乱的声音中分辨出他的脚步。
且好像还有一人的脚步是跟随他而去的,很快那头还传来了椅子被轻轻拉出的声音。
“老爷,您也别太伤怀了,此事……也别无他法。”片刻之后,乔染秋听到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轻而柔地、带着安慰地道,“六小姐走了也有六日多了,按着时间,明日清晨也该下葬了,就算现在封棺,也未提前太久,您如今到此,也算特地来送送她,小姐在下头,定会体谅您的。”
话音刚落,乔染秋就听得秋致延轻笑了一声:“她若真体谅我,也不至于做出这等事。且她做出这等事,又可值得?我听闻那姓王的因擅离职守挨了罚,后头便同之前一样,每日正常点卯、下值,就连受了寒发了热,都坚持着,仅有一日撑不住告了假,人家已回头是岸,只惦记着自己的前程了,哪里还记得她?”
沉默了几息后,之前的男人附和道:“老爷说得是……”
而话音刚落,秋致延又是一声轻笑。
再之后……他竟就不说话了。
只留下乔染秋在柜中蜷缩着煎熬,静静听着外头那些人封棺。
等到乔染秋都已经快睡着了的时候,动静才终于小了下去,有封棺的人恭恭敬敬冲着秋致延的方向开口:“老爷,棺已封好,可以启程了。”
“走吧,起棺。”秋致延回应道,而后他是起身,朝着正屋的方向行了过来,“我送她最后一程。”
乔染秋是立刻打起了精神。
等秋致延一走,她就可以溜了!
而那些封棺人一听这话,也立刻就要去抬棺,然而秋致延似乎本都快要行出门去了,不想却是突然停了下来。
且他也没说话,就光沉默着。
哪来的沉默老头啊?缄默是他的座右铭吗?!乔染秋等了太久,已经彻底急了起来,忍不住在心底哀嚎。
而让乔染秋万万没想到的是,秋致延并没有行出去,反而是走了回来,绕过棺材,往之屋中供桌的方向去,停了一会儿后……
他竟是朝着右耳房来了。
乔染秋瞬间警觉,提起气,彻底屏住了呼吸,确保自己不发出半点声响。
然而属于秋致延的脚步声还是一步一步靠近,最后就停在了乔染秋躲藏的立柜之外。
该怎么办……?
然而眼下再去思索这个,似乎已经来不及了,这柜子内部也没什么能将柜门紧闭反锁的物什,她甚至都没来得及抬手,便已眼睁睁看着,柜门在自己眼前被打开。
下一瞬,乔染秋与柜外的秋致延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