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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绾歌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猎手锁定了目标。
信息掮客!这才是秋姨娘真正的价值!一个能在贵妇圈子里穿针引线、传递消息甚至促成交易的关键节点!顾云霁这条情报,确实值钱。
“怎么接触?”她问得直接。
“简单。”顾云霁从袖中取出一张洒金笺纸,递给她,“用你最好的瓶子,附上这张字条,送到伯府。就说是西域秘法,有七日淡纹奇效。”
姜绾歌接过,快速扫过上面优雅又不失力度的措辞。
闻伯府秋姨娘雅量高致,特献西域秘制玫瑰凝露一瓶,可于七日内淡化面部细纹,还望笑纳。若蒙不弃,愿为姨娘调制更多养颜佳品。杏林堂姜绾歌敬上。
“文笔尚可,”姜绾歌客观评价,将字条仔细收好,心中已开始盘算如何包装和措辞能更打动人心。她对顾云霁的“保证”始终保留三分。
“万一她不动心?”她习惯性地设想最坏情况,目光锐利地看向顾云霁,这是她对自己计划的审视,而非依赖他的答案。
“她会动心。”顾云霁语气笃定,“秋姨娘年过三十有五,色衰之惧远胜常人。你这‘七日淡纹’的诱饵,直击要害。只要你的东西真有你说的那么神…”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手中的瓶子一眼。
姜绾歌心中了然。
精准定位目标客户的痛点,顾云霁对人心把握确实老辣。
这让她对计划成功多了几分把握,但核心依然在于产品本身和她后续的运作。
“但愿你的眼光和你的人情一样‘可靠’。”姜绾歌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将“可靠”二字咬得微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她从不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别人身上。
“最多三日,”顾云霁对她的暗讽不以为意,胸有成竹,“秋姨娘必会主动寻你。”
又敲定几个细节,姜绾歌果断告辞。刚走出几步,顾云霁低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在寂静的花园里格外清晰。
“姜绾歌,记住你欠的。”
姜绾歌脚步未停,只向后随意地挥了下手,声音干脆利落,不带丝毫扭捏:“记着呢!忘不了你的‘人情债’!”语气里听不出是认账还是讥诮,身影已迅速消失在夜色回廊中。
回到杏林堂,姜绾歌脸上已无半分在王府时的针锋相对或“忐忑”,只剩下冷静高效的执行力。
“阿福!”她扬声唤道,眼神明亮,“把库房里品相最好的那个大食玻璃瓶找出来!要一丝瑕疵都没有的!”
“是,东家!”阿福连忙应声。
她亲自挑选最纯净澄澈的玫瑰凝露原液,小心灌入那流光溢彩的玻璃瓶中。
系上早已准备好的、用金线掺着真丝编织的华丽束口结。
每一个步骤都一丝不苟,力求完美。
这是她打开局面的第一枪,必须足够惊艳。
至于顾云霁的“三日之期”?她信,但更信自己的产品和策略。
次日天刚蒙蒙亮,包装得如同稀世珍宝般的玫瑰凝露,连同那份措辞考究的洒金拜帖,已被阿福稳妥地送往了永昌伯府。
三天后的下午,杏林堂门前忽然停下一辆青呢小轿。
轿帘掀开,走出一个身穿湖蓝色衣裙的中年美妇,正是永昌伯府的秋姨娘。
她身后跟着两个丫鬟,气度雍容,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主子。
请问姜大夫在吗?秋姨**声音温婉动听。
在在在!阿福连忙跑去通报。
姜绾歌整理了一下衣衫,快步迎了出来:秋姨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姜大夫客气了,秋姨娘笑着说,妾身是来感谢的。
感谢?姜绾歌故作不解。
你送的那瓶凝露,秋姨娘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真是神奇!妾身用了三日,脸上的细纹竟然真的淡了不少!
她凑近姜绾歌,压低声音说:这玻璃瓶的触感也是冰凉舒适,比什么玉瓶都要好!这真的是西域秘法制成的吗?
正是,姜绾歌点头,这是我花重金从西域商人那里学来的秘方,材料珍贵,制作工艺复杂。
难怪效果这么好!秋姨娘感叹道,姜大夫真是奇人!
她四下看了看,然后说:不知姜大夫可有空闲?妾身想请你到府中"赏花",有些话想要细谈。
赏花?姜绾歌心中一动,知道机会来了。
是啊,秋姨娘意味深长地说,我家老爷最近身体有些不适,特别是...有些难言之隐,需要请高明大夫诊治。听说姜大夫医术精湛,不知可否移步府中?
姜绾歌立刻明白了,这是要请她给永昌伯看病,而且还是男科疾病!
自然可以,她点头答应,医者父母心,既然伯爷有恙,绾歌义不容辞。
那太好了!秋姨娘喜上眉梢,我这就回去安排,明日午后,还请姜大夫移步伯府。
秋姨**青呢小轿消失在街角,杏林堂门前恢复了往日的忙碌,但姜绾歌的心湖却不再平静。
秋姨娘眼中那份对凝露效果毫不掩饰的惊喜,以及那句意有所指的“赏花”邀约,如同投入水面的石子,激起的不仅是成功的涟漪,更是对更大机遇的敏锐捕捉。
送走了秋姨娘,姜绾歌心中暗暗得意。顾云霁这条路子果然靠谱,三天就见效了!
看来打入贵妇圈指日可待了!
“永昌伯的‘难言之隐’…”姜绾歌回到内室,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眼中精光闪烁。
这哪里是单纯的看病?
这分明是秋姨娘递过来的一张进入永昌伯府核心、甚至窥探其隐秘的通行证!
一个掌握实权、又身患难以启齿隐疾的老伯爷…这背后能牵扯出多少人情、把柄、乃至利益交换?
顾云霁指的路,价值远超预期!
她立刻叫来阿福:“备一份上好的滋补药材,要包装得低调但显贵重。另外,把库房里那支五十年份的老山参单独包好。”
给伯爷看病,见面礼不能寒酸,更要投其所“需”。
这支老山参,就是她叩开内宅更深层大门的“问路石”。
“东家,秋姨娘不是说伯爷…”阿福有些迟疑。
“嘘!”姜绾歌一个眼刀过去,阿福立刻噤声,“心里有数就行。记住,明日去伯府,多看,多听,少说。特别是关于伯爷病情和府里人情往来的,回来事无巨细告诉我。”
她需要第一手的情报,来自最核心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