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十七着实想不通,师姐有那么多弟子,怎么非得让他遭罪。
是他命**吗?
这天以后,葛十七就不再是自由身。
为了探明不借用新“器皿”,就能取出蛊王的方法,阮浮玉需要葛十七随叫随到。
葛十七嘴上抱怨,心里也抱怨。
其实师姐不如找个该死的,直接让那人带着蛊王一起死。
柳华同样这样想。
他是唇亡齿寒,生怕葛十七“退位”后,自己会被王爷推上去。
于是他向瑞王提议这个方法。
如果王妃不愿伤及无辜,可以去找些死囚来。
瑞王清正严明。
“引蛊一事,需要引蛊的新‘器皿’自己动手,也就是,他本身得自愿。
“你找的那些死囚,如何愿意自寻死路?真愿意的,本王反倒不放心,怀疑他居心叵测,妄图通过蛊王复兴南疆。
“所以,阿玉的考虑,不是没有道理。蛊王暂时在她可控的范围内,才较为稳妥。”
柳华恭敬垂首。
“是,属下明白了。”
瑞王站在走廊上,听见屋里葛十七的嚎叫声,眉宇间浮现担忧。
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引蛊。
阿玉的身体吃得消吗?
……
十一月中旬,南齐下起了大雪。
萧赫站在大殿台阶上方,望着远处。
皇城已经许久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
雪花大片大片,好似鹅毛。
它们堆积覆盖,整个皇宫都要被淹没在大雪中。
这让他想起,母妃逝去的那天。
他小小的身躯,无法搬动母妃,只能无助地瘫坐在雪地里哭喊,让人来救母妃。
那时,天地间一片白茫茫,他的眼睛一度什么都看不见,仿佛这世间安静得只剩下他一个人。
从那个时候起,他就不喜欢大雪,甚至,惧怕……
而今,他已经慢慢克服。
大雪似乎能掩盖所有的罪孽。
人们逐渐忘却,澹台衍带给他们的恐惧。
但,他内心深处的惧怕,从雪,变成了其他东西。
“父皇!”
临近正午,凤宁萱来上书房接阿凛,顺便带他来大殿这边。
阿凛走过去,抓着父皇的手指,勉强才能握住。
萧赫目光平视,看不见低处的儿子,瞧着凤宁萱。
“这样冷,你们怎么过来了?”他问。
凤宁萱看着他,觉察到他最近的心不在焉。
“那件事,你想查吗?”
萧赫心知肚明,她指的是什么。
元老太爷说,他是元妃所生。
这对他是莫大的冲击。
从小到大,他都深深记得,自己的生母,是那位在大雪之日自尽的淑妃。
是那个总是温温柔柔对他笑的女人。
他对元妃的记忆,只有她自戕,一尸两命。
甚至,他一度恨这个夺走父皇,令母妃独守漫漫长夜的女人。
更别说,元家的人,是大周血脉,是如今天下人深恶痛绝的。
但,真的能够毫不在意,忽略此事吗?
萧赫原本以为,他可以忘记。
可元老太爷的话,总会时不时回荡在他耳畔……
萧赫沉默良久,终于下定决心。
他抱起阿凛,对凤宁萱说:“查个清楚明白吧,即便元妃不是我的生母,我也想知道,她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
凤宁萱从容道。
“那么,我尽快安排人去趟天门山。”
萧赫不解,“为何要去天门山?”
凤宁萱拿出一份密信,“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因为不确定,你是否想知道元妃的事。其实,早在一个月前,东境大牢那边,澹台靖又供述了一件事。”
萧赫拧眉:“是关于元妃的?”
凤宁萱点头。
“此前我们了解到,赤渊剑乃双股剑,明剑在元家人手中,但暗剑,是元妃来到南齐之后才找寻到,得以让双剑合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