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邀,假千金她只想教书 第436章 你没事惹他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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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

远在京都的国师府内,一名侍从轻手轻脚地走进书房,将一封封蜡封口、盖着“谢”字私印的信件递到国师面前:“大人,谢小公子从西南安南县寄来的信。”

国师正坐在案前翻阅星象图,闻言抬手接过信件,指尖摩挲着粗糙的信纸。

算算时间,也该有消息了。

他原以为信中会写“任务已办妥”,或是“妖星踪迹已确认”,可拆开信一看,脸上的期待渐渐变成了错愕,随后又转为沉郁。

谢青云洋洋洒洒写了二十来张信纸,把这几个月在西南的见闻全倒了出来。

桃花村的瘟疫如何被控制、顾嘉月如何办学堂教“新学问”、自己在藏书楼看了多少“颠覆认知”的书,连和顾嘉月争论“世界本源”的细节都写得一清二楚。

总结下来的意思就是:“师傅,嘻嘻,我好像被西南这边的人同化了。您让我刺杀的人,我没杀;反而从她讲的‘唯物’‘科学’里得了灵感,找到了另一条修炼的路。我暂时不回京都了,您自己多保重身体。”

不嘻嘻!

国师盯着信里那声“嘻嘻”,气得手指都在抖,猛地将信件重重拍在案桌上。

砚台都被震得跳了一下,墨汁溅出几滴,染黑了摊开的星象图。

“这个逆徒!枉我教他这么多年,竟被一个‘妖星’蛊惑得本末倒置!”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沉声道:“来人!”

话音刚落,书房角落的阴影里突然“冒”出一个黑衣人。

一身玄衣紧贴身体,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睛,单膝跪地:“国师!”

“你即刻动身去西南安南县,”国师的声音冷得像冰,“第一,把谢青云那小子给我抓回来,锁进静心阁思过;第二,他没完成的任务,你替他做完,但要不留痕迹。”

“是!”黑衣人应声起身,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又隐入阴影,连脚步声都没留下,书房再次陷入死寂。

国师拿起那封让他气炸的信,走到不远处的火盆前,随手丢了进去。

火苗“腾”地窜起,很快将信纸卷成灰烬。

他盯着跳动的火焰,嘴角勾起一抹冷嘲:“不愧是‘气运之子’,这蛊惑人心的本事,倒是比我想的还厉害。”

可那又如何?他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大乾的国运、他图谋的“大道”,都是他的囊中之物,谁也抢不走!

就算谢青云软了心,他有的是办法让“妖星”消失。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侍从的声音:“国师大人,陛下有旨,宣您即刻进宫议事。”

国师收敛心神,拂了拂衣袍上不存在的褶皱,转身看向门口:“知道了,我这就去。”

大乾皇宫的御书房内,檀香袅袅,却掩不住空气中的药味。

皇帝端坐在龙椅上,身上裹着厚厚的狐裘,脸色苍白得像纸,连嘴唇都没什么血色。

他努力挺直脊背,想显得精神些,可偶尔传来的几声轻咳,还是暴露了他虚弱的身体。

这两年天灾人祸不断,他日夜操劳,身体早就垮了。

“爱卿来了。”看到国师走进来,皇帝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语气里满是依赖。

当年若不是国师在他身边出谋划策,算准时机帮他平定叛乱,这大乾的皇位还不知道落在谁手里。

“陛下,”国师上前躬身行礼,目光扫过皇帝放在扶手上的手。

那只手瘦得青筋凸起,还在微微发颤,虽然手的主人在极力隐忍,但还是被看出了端疑。

国师点点头,由衷的劝慰道:“国事虽重,但您的身体更要紧。若龙体欠安,大乾的根基才真的不稳。”

“朕知道。”皇帝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疲惫,“可边关的战事、江南的洪水、西南刚过的瘟疫,桩桩件件都压在朕心里,哪能睡得安稳?”

国师直起身,语气带着笃定。“陛下放宽心。那扰乱国运的灾星,臣已经找到踪迹,就在西南安南县。只要将她除去,大乾的国运必定会蒸蒸日上,天灾人祸也会随之平息。”

“哎,”皇帝摇了摇头,眼神黯淡下来,“茫茫人海,找一个人何其难?咱们也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这一件事上。”

他伸手从龙椅旁拿起一份折叠的战报,递了过去,“这是刚刚从边关传回来的战报,你看看吧。”

国师接过战报,展开一看,原本平静的脸色瞬间变了。

战报上写着,大楚突然多出了许多从未见过的攻城武器,不仅能轻易攀爬上加固过的城墙,还造出了“火炮”。

一炮下去就能炸出个深坑,杀伤力极大。

“大楚怎么会有如此强悍的攻城武器?”国师的声音带着几分难以置信,“郡王不是带着水泥去了边关吗?用水泥加固的城墙,竟也拦不住他们?”

“水泥只能加固城墙,可大楚人也不傻。”皇帝咳嗽了两声,语气沉重,“那些新武器直接跳过了攻城,士兵踩着器械就能从城墙下爬上来;更别说那火炮,只要落在咱们的士兵阵里,一次就能死伤一片。”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听探子回报,这些东西是大楚大皇子游历山河时,从一个‘能人异士’手里得来的。而那大皇子之前被仇家追杀,曾流落到咱们大乾的西南方向,在那里待了好几个月。”

“西南?又是西南!”国师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心里的笃定又深了几分。

那灾星肯定藏在西南!

谢青云还说“一切都是师傅的偏见”,可事实摆在眼前,大楚的异动、大乾的灾祸,全和西南有关,这分明就是妖星带来的混乱!

“昨日最新的战报里说,燕山以南又丢了两座城池,现在还不知道前线的情况怎么样了。”皇帝的声音里满是焦虑,“今日叫你过来,就是想和你商量。边关是不是还得增兵?若是再不增援,燕山以南怕是要全丢了!”

增兵是必须的,可在场的人都清楚,京都的兵力本就不多,若是再从京都调兵,京都就会陷入“无兵防守”的境地。

万一有人趁机谋反,皇宫和皇室成员都会岌岌可危。

“兵必须增,但不能再从京都调。”国师很快定了主意,开口说道。

“国师有何高见?”皇帝连忙追问。

“襄州府离燕山最近,”国师走到挂在墙上的地图前,指着襄州的位置,“可让襄州兵马总督冯卫国就近征兵,整合当地兵力后,即刻带人支援边关。”

“这……”皇帝有些犹豫,“新兵上战场,会不会太冒险了?他们连基本的阵仗都没见过,怕是顶不住大楚的攻势。”

“陛下,如今是危急时刻,只能用特殊办法。”国师语气坚定,“襄州本就有五万常备兵马,可作为前期的主力增援;新征的士兵不用马上上战场,可作为后备役,一边跟着大部队行军,一边由老兵训练。到了前线,先让他们做后勤、运粮草、挖战壕,等熟悉了战场情况,有了作战经验,再补充到前线队伍里。”

皇帝琢磨了一下,觉得这办法可行。

不行也得行。

若是不这么做,等大楚突破燕山防线,整个大乾都会陷入危机。

他点了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传朕旨意,让襄州总兵冯卫国立刻征兵,整合队伍,十日之内必须出发前往燕山以南抗击大楚!另外,许他在襄州、云州、矩州三州自行招募兵马十万,务必凑齐足够的兵力!”

“陛下,这会不会太多了?”一旁的户部尚书连忙上前一步,脸上满是为难,“十五万士兵,每天的粮草消耗都是一笔天文数字。如今国库空虚,怕是支撑不起啊!”

他心里直犯苦。皇帝一句话就加了十五万兵,可没考虑过户部的难处。总不能让士兵饿着肚子打仗,更不能让他们自己带粮草吧?

皇帝也愣了一下,显然没考虑到粮草问题,语气顿时弱了下来:“那就……”

“陛下!”国师立刻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此乃大乾危急存亡之时,粮草万万省不得,兵力也不能减!若是派去的兵不够,到了前线就是送死,还不如不派。到时候大楚的铁骑踏破城墙,长驱直入,第一个遭殃的就是满朝文武得妻儿子女!”

“你!”户部尚书被噎得脸色涨红,指着国师,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只能赌气似的喊道,“反正户部拿不出钱和粮了!这两年天灾人祸不断,户部每年都在赈灾,早就没有余粮了!”

“怎么会没钱?这才九月,国库就空了?”皇帝皱起眉,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解和不满。

“陛下难不成忘了?”户部尚书叹了口气,语气无奈,“今年江南发洪水,您下旨说江南的税收不必上缴,让他们留着自行赈灾、重建家园。江南可是咱们大乾每年的缴税大户,少了江南的税,国库直接少了三分之一的收入,能有钱才怪!”

皇帝这才恍然大悟,脸上露出几分尴尬。

这事儿是他下的旨,现在倒忘了这茬。

他转头看向国师,语气带着几分求助。“国师,你看这该如何是好?”

“国师大人,”户部尚书也看向国师,语气里带着几分挑衅,“您不是能掐会算吗?不如算算,从什么地方能弄来这十五万士兵的粮草?”

国师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户部尚书,随后嘴角勾起一抹奇怪的笑容,慢悠悠地说道:“既然户部尚书让我算,那我就算一算。”

他闭上眼睛,右手食指和中指轻轻掐动,装模作样地念了几句旁人听不懂的话,随后睁开眼,语气平淡却字字清晰。

“陛下,户部尚书在西城的一栋宅院里,埋藏了许多古董、字画和金银;还有兵部尚书,他家花园假山下面有一条密道,通往城外的密林,密道尽头埋着他贪墨的金银财宝;另外,瑞安侯府的库房里,还藏着三年前江南赈灾时挪用的粮食……”

他一边掐着手指,一边念出一个个官员的名字和他们藏匿财物的地方,不分官职高低,也不管是否真有其事,嘴皮一碰就无差别“攻击”。

站在一旁的太子和太傅都看傻了,连忙上前一步,伸手捂住国师的嘴。

再让他说下去,满朝文武都要被他得罪光了!

而那些被点到名的官员,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流。“扑通扑通”地跪了下来,眼神里满是怨恨地瞪着户部尚书。

你说你没事惹他干嘛?

谁不知道国师是个“神棍”,你还让他“算”。

这下好了,没粮草就用自己藏的银子买!你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