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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着了。”他往顾嘉月身边一蹲，声音压得极低，“西坡的山地下暗河里全是动物的尸体和骨头，村里的那口井我刚才让张叔帮忙打捞了，里面也有不少的动物骨头。想必其他水源里面也有。这可能就是瘟疫的源头了。”
顾嘉月并未过多的惊讶，毕竟这个结果跟她想象的差不多。
如今确定了，那么她反而松了一口气。
如果是这个原因，系统给他的基础防御药方那就有用。虽然达不到救治已经患病的百姓，但能让那些还没有患病的人得到预防，那也是不错的。
现在缺的就是制作基础药方的药材和制作治疗瘟疫的药方和药材。
关于这一点....
顾嘉月的目光在顾宇川的身上流转。
顾宇川不用想，也能看出他的好妹妹正在打他的主意。
这时林熠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倦意。
他刚才又将那些生病的人检查了一遍，对比刚来时的病情，初步研究出了一份药方，刚吩咐徒弟们拿下去熬制。
他也不管石椅上是否还有未干的雨水，直接就坐了下来。
感觉到身体的放松，一阵疲惫感袭来。
但他还是让自己别睡过去。“有头绪了？”
顾嘉月把顾宇川的话重复了一遍，林熠眼睛亮了亮，瞌睡顿时醒了一大半。“我刚才看孩子们的脉象，都带着湿毒，这就对上了。”
“那现在怎么办？”村长也凑了过来，手里拿着药碗，想来刚才是正在帮忙喂药了。
对于这一点，顾嘉月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得先把水里的尸体都打捞上来，然后将山泉和水井都得消毒，最好让村民们暂时不要喝水里井水和河里的水。”
“不喝的话，那咱们喝什么？之前储存的水都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水的事，我来想办法！”
顾宇川补充道：“这种病菌怕高温，烧些石灰撒在水里，应该能管用。”
“石灰村里还有存货！”村长立刻接话，“我这就组织人去办！”
林熠觉得自己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可以松懈下来了。“找到源头就好办，我去看看村民打捞上来的尸体，看看能不能配出对症的药方，先给孩子们稳住病情。”
顾宇川这时拿出一颗药丸。“这药丸能预防类似的瘟疫，你可拿去研究研究！”
“这东西你从哪里来的？”
“捡到的！”
顾宇川的这个回答，想来是不愿意说了。
林熠也没有刨根问底！
他拿着药丸就要离开，却被顾嘉月叫住。“我这里也有一份能防疫瘟疫的药方，你一起拿去看看那个更管用？”
林熠愣住了，一手拿着药方，一手拿着药丸。
“好，那咱们分头行动！”
也不是他不想问，只是问了这两个人也不会跟他说实话。
当初决定学医的时候，他的师傅交给他的第一个知识就是：不该问的别问，少打听，多做事。
所以他之前虽然为了研究他的开膛破肚医术被别人说的邪乎，但从未有人想过要害他。因为他嘴巴紧，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顾嘉月看着两人匆匆离去的背影，转头对顾宇川道：“我就知道这事，拜托你准能行。”
顾宇川挑眉：“对付这种没脑子的东西，不难。”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些，“不过这疫情要控制住，怕是还得费些功夫。”
顾嘉月点头：“先把眼前的事做好，一步一步来。”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再说话，转身各自忙活去了。
院子里的病人还在咳嗽，雨还在下，但此刻，每个人心里都多了点底。
村长离开林熠的小院就召集着村民们去池塘里搬石灰。
那些村民们面面相觑。
“村长，这个时候搬石灰做什么？”
“让你搬你就搬，哪来这么多问话？”
村民被怼了一句心里十分不舒服。
本来这段时间又是干旱，干旱好了，家里又有人突然生病。
一件接着一件的，让大家心情都不好。
村长如今吩咐他们做事还没有缘由。他们怎么愿意？
他们又不是村长家的仆人，让他免费呼来喝去的。
有这时间去做这种不知道要干什么的事，还不如回家里面去照顾家人。再说了，家里的粮食也不多了，干了活可就饿饿得快，到时候粮食吃完了，村长会给他们分吗？
这村长该不会是在假公济私，让他们帮忙搬着石灰去做些什么自己的事情吧？
让人越想越有可能。直接将肩膀上的石灰丢在地上。
本来就下雨，搬石灰接触到地上的雨水就化了，顺着雨水流了出去。
村长心疼地看着那些被顺着雨水流走的石灰。“你这是干什么呀！”
“干什么！我还想问问村长，你要干什么呢！现在不管是造纸作坊还是水泥作坊都停工了！搬这么多石灰去做什么？难道是你想拿去卖了？”
村长被气得双眼发黑，这说的是什么胡话？他是这样的人吗？
“你什么意思？凭什么这么怀疑我！我顾黄平是怎样的人，你们不知道吗！当了这么多年的村长，我可有中饱私囊过！”
那村民哼了一声，“谁知道呢！所有的东西都在你手上，你说吃了就吃了，没吃就没吃呗！”
“你！”村长颤抖的手指着这个村民，说不出话来。
其他村民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过来劝架。“村长你别介意，他没其他意思！”
“对呀，对呀！只是村长，我们也在疑惑，你拿这么多石灰做什么呀？这不是留着以后做那个什么水泥的吗？”
“你就告诉我们吧，我们保证不告诉别人！知道原因后，我们干活也卖力了些呀，不然这么不明不白地将这些东西先搬走，我们确实也不舒服！”
要知道，这石灰可是之前他们花了大力气弄出来的。
村长蹲在地上，低着头就睡，不再说话。
他说什么？他怎么说？要是让所有人都知道村里遭了瘟疫，会不会发生动乱？这些村民们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村长这么个模样，大家都看得出来，他是有事情瞒着大家！
原本很多人只是在这里凑热闹，看八卦。可看村长这态度，想来被瞒着的事情还不小呀！
“村长，你倒是说呀！”
顾嘉月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些村民围着村长。村长却蹲在地上，十分的无助。
“村长伯伯，我这边有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村长看了过来，褐色的脸上满是迷茫。看了许久，他才看清不远处站着的人顾嘉月。
他站了起来，缓慢地走到顾佳悦的面前。“嘉月还有什么事情吗？我这边正在搬石灰，打算去将它放在水井里呢。”
看着村长，她语气凝重。“村长，事到如今，不能再瞒了。这是瘟疫，得立刻防疫，所有生病的人必须集中在林大夫院里隔离，没生病的也得待在自家，不许随便走动。”
村长手指抖得厉害。
“嘉月，这……这要是说出去，村里怕是要乱啊。”
他想起年轻时的鼠疫，那种亲人间互相躲避、村口堆满尸体的景象，后背直冒冷汗。
“可不说……不说就是等死……”
他蹲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发，喉咙里发出呜咽似的声音。
不远处的村民看他这模样，更加的疑惑了。
顾嘉月没催，只静静等着。
他知道要做出这个决定有多困难。
不管说与不说，后续会出现那些问题，他们都无法控制。
过了好一会儿，村长猛地站起来，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团，眼里是豁出去的决绝：“说！必须说！能保一个是一个！”
他往前走到那些村民面前，“你们不是想知道我要做什么吗？好！那我告诉你们！”
他正要将所有的事情说出来，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大家默契的抬头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就见一群衙役冲了过来，领头的事陈啊大。
“陈衙役，这是有何事？”村长上前，想要寒暄。没想到陈啊大架着马就往后退。
此时村长才注意到，陈啊大的脸上是蒙着一块黑色的布的。
这是什么意思？陈衙役这是打算要落草为寇？
陈啊大挥手让众人往后退，拉开与这些村民的安全距离。“县令大人有令，从今日起，整个安南县城实行封村令，任何村民不得离开自己所居住的村庄，若有违抗者，杀！”
这....
陈啊大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郑清和在这些百姓的心中可是不可多得的好官。平日里见到和相处也是温和有礼的模样。今日却何故下达这样的命令？
陈啊大可不管这些人想什么。接着传达命令。“桃花村村长上前听令！”
村长已经大概猜出来了，县令大人这怕是也知道瘟疫这件事了。
“从今日起，将村中生病之人和未生病之人分开，健康的人不许接触病人，若有人死亡，需立即用火油焚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