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爱好球场,一个对打球有无限梦想的人而言,发生这种事情,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当时的何喜有多绝望啊。
也就是何喜在那种最低谷的时候,杨小玉走到了他的身边,对他悉心照顾,给他温暖,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医生告诉他,他已经不能再参加职业比赛了,同一个位置连续两次的断裂,已经让伤处不可能再承受那种高强度的训练。
何喜悲痛欲绝,如果不是杨小玉的安慰和照顾,何喜当时只想一死了之。
离开了校队,他也没有考上大学,最后只能回到东庆镇,干了一些工作,都不能持久,最后选择了送外卖。
并且和杨小玉领证结了婚。
结婚后没过多久,也就是过了半年,杨小玉怀了孕,正当何喜感到高兴的时候,她又流产了。
再后来,杨小玉就与他变得冷漠起来,经常夜不归宿,而且还和他提出离谱的事情。
何喜自是不乐意,一直以为是自己工作不努力,挣不到钱,不能给小玉想要的生活。
所以他拼了命地送外卖,拼了命地挣钱,意图挽回杨小玉的心,但直到今天,看到杨小玉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并且还羞辱他,何喜的梦,又一次梦碎了。
说到这里,何喜说道:“秦浩,你说咱们普通人,要想好好地活着,怎么就那么难呢?怎么就要承受那么多的打击和挑战?为什么我只是想要过一个平静的生活,就那么难呢?为什么啊?”
何喜泪流满面,双手捂脸,俯下身,号啕大哭。
一个二十多岁的汉子,一路坷坎,跟腱断裂的时候,他没有哭;
父亲病故之时,由他独自撑起一个家的时候,他没有哭;
贫穷落拓,一心只想着挣钱给杨小玉过上好生活的他在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雨,他同样没有哭……
但是今天被一个女人遗弃,羞辱,何喜痛哭流涕。
悲伤的哭泣声充斥着整个幽静的公园,惊醒了边上休憩的野鸭子,朝着湖水中央游过去,划起一道道浪花,在夜色下,泛起了微光。
秦浩能够深切地体会到何喜的难处,知道他的不易,之前他也有过同样的体会,在贫困潦倒中,他咬着牙坚持着,受尽欺负和白眼,他晚上也只能以泪洗面。
他比何喜还是稍微要幸运一些,因为他的身边一直还有叶霜的陪伴,让他受到委屈的时候,有霜姐在旁边的呵护和关怀,也会为他出头。
年少的秦浩那时候觉得霜姐有多么的伟大,有多么的了不起,哪怕她身材瘦弱,但是在面对赵家、周家兄弟的欺负之时,他依然把秦浩护在身后,不让他受到半点儿的欺负。
也就是在这样的一次次之后,秦浩发誓这一辈子一定要娶叶霜做自己的老婆,等自己有能力了,一定要护她周全,不让她受半点儿委屈,要把她当公主一样宠着。
让何喜哭了五分钟,秦浩摸出烟,给他递了一根,并且帮助他点上,自己也点了一根,说道:“何喜,要不你以后跟着我吧。”
何喜抬起头,有几分疑惑地看着他:“跟着你做什么?”
“不送外卖了。”秦浩用力地抽了一口烟,一点火光照亮了他平静的脸,“送外卖太苦,也不挣钱,更受人看不起。以后,我带着你,我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何喜摇了摇头:“秦浩,我了解你,你其实也挺不容易的。前段时间我还碰到了周玉成,他现在还在星月农机厂里当技术员,混得还不不错,他也给我说起过你,知道你也挺难的。”
“是吗?周玉成还这样说起过我啊。”
秦浩笑了笑,想起周玉成对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还是挺不厚道的。
不过秦浩倒也不生这个气,周玉成有自己的选择,当做那样的事情,他也是有一些无奈,并且如今的秦浩已经不在太乎周玉成了,随便他在自己面前装个什么笔,那又如何?我又何必与他一般见识。
“我自己能行。”何喜说道,“小玉不要我了就不要我了,反正我也无所谓。”
经秦浩提起到周玉成,秦浩突然间想到之前周玉成也给他讲过他的女朋友叫“小玉”,只是不知道周玉成所说的女朋友“小玉”,和何喜的妻子“小玉”,是否就是一个人呢?
真要是这样的话,那这个杨小玉可就不是一般人物了,他给何喜的这顶绿帽子可就有一些大了呀。
反正现在何喜和杨小玉也没有什么关系了,所以这也不重要了。
“你如果真的觉得自己很难的时候,可以过来找一找我,我兴许可以帮助到你的。”秦浩说道,“但我可不敢打包票啊,毕竟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你有这份心就可以了。”何喜点了点头,“秦浩,谢谢你。这么多年我们都没有见面了,今天刚刚见面,你就愿意帮助我。”
秦浩的手机上来了一条短信,拿起一看,是高晓刚发过来的,说声音已经搞定,琛哥绝对不会过来找他们麻烦,并且现在东庆镇的琛哥正在医院里面躺着。
秦浩回了一个“OK”的手势。
见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秦浩说道:“好了,哭也哭痛快了,走吧,我陪你去喝点儿。”
何喜应了一声,二人走出公园,到了夜市,点了几份烧烤,要了一件冰啤酒,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聊着。
夜市里面还很热闹,旁边桌子上几乎坐满了年轻人。
“嘿,我听说了一个天大的事情,咱们东庆镇的琛哥被人给干了,现在还在医院里面躺着。”有一个年轻人低声说道。
“昆哥干的吗?”旁边有人立即追问道。
“关键就不是昆哥干的啊。”先前说话的年轻人说道,“昆哥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干琛哥的是一个送外卖的,听说是琛哥玩了他的女人,结果那家伙冲过去就直接和琛哥拼命,琛哥伤得很重,现在在重症监护室里面抢救呢,弄不好琛哥都会挂了呢。”
“不是吧?琛哥身边没有兄弟吗?”
“当时没有啊,你想琛哥也是一条好汉,挺能打的,怎么就栽到这么一个狠角色手里呢,属实不应该啊。”
“在东庆镇,昆哥和琛哥一直都是不对付,这次琛哥要挂球了,以后就是昆哥的天下了,要不兄弟们立即去投奔昆哥,以后就会吃香的喝辣的了。”
……
秦浩和何喜听得清清楚楚。
互相对视一眼,何喜隐隐有一些担忧:“琛哥伤重会死?”
“没有那么严重,你那几拳,还不至于把一个大男人给打死,估计受伤是受了点的。”秦浩吃着一根羊肉窜,“你也算是一条汉子,把东庆镇的一方大佬给干趴下了,以后估计江湖上都会有你的传说了。”
“当时没有想那么多,那混账东西居然那样对小玉……”
“但是杨小玉心甘情愿,不是吗?”秦浩说道,“你又何必着急呢?听我的,明天去和她把婚离了,好好过你自己的日子,我相信你,没有她,你一定可以过得更好。”
何喜一口喝下一大瓶啤酒,脸上依然有一些痛苦,但还是重重地一点头:“听你的,胆天把婚给离了,反正和她在一起是没有办法一起好好过的了。”
……
此时在东庆镇医院的外面。
孙琛,也就是在现在东庆镇的二位大哥之一的“琛哥”正焦燥不安地站在那里。
他的旁边跟着五六个一直跟着他的铁杆兄弟。
琛哥的脸上还青一块紫一块,嘴巴、眼睛处都肿得老高。
“琛哥,到底怎么了嘛?刚刚谁给你打电话?那姓何的小子把你打成这样,你就让兄弟们置之不理?不去把他剁了喂狗就算是便宜他了。”前面一个扎着辫子的黑大个一身虎气,一双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气哼哼地说道。
“你知道个屁。”孙琛怒怼了一句,“我告诉你们,那个何喜,你们谁也不许动他!不仅不能动他,还得把他当爷给供着,你们要不听我的,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几个跟了琛哥十多年的兄弟还是第一次看到琛哥表情这么严肃,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就是和马昆那边火并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大哥,到底什么情况?”有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小伙子轻声问道,“是不是四爷给你打的电话。”
“是的。”孙琛叹息一声,打量了一下四周,问道:“杨小玉那个**人呢?”
“关起来了。”那个扎着辫子的黑大个说道,“要不是这个**人,琛哥你怎么会被人打?”
孙琛看向了眼前这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说道:“你去问问杨小玉,她的丈夫,何喜,有什么背景?”
“可以。”眼镜男说道,“但是大哥,你得给我说清楚,刚刚到底什么情况?”
“杨小玉那个**人告诉我说何喜只是一个送外卖的,没有身份没有背景,但是他打我这么一件事情,居然这么快都传到平章先生那里去了,而且平章先生亲自给四爷打了个电话,让我们不要招惹何喜。”
听到“平章先生”四个字,在场的人都不由倒抽一口凉气,面面相觑。
眼镜男扶了扶眼镜:“大哥,荆南那么大,每天会发生多少的事情,这么快就传到平章先生那里去了,这事儿不简单,非常不简单。”
“我就是知道不简单。”孙琛有一些为难,“所以才让你去找杨小玉问清楚,那个何喜到底是何方神圣?和平章先生到底什么关系?”
眼镜男点了点头:“我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