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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黄蓉竟然答应这般约定，李季嘴角的弧度越发玩味。
他深深地看了黄蓉一眼，那眼神仿佛已经穿透了她倔强的外壳，看到了她此刻砰砰狂跳的心。
“卫青。”李季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
“大人！”卫青立刻上前一步，抱拳躬身。
“陈家逆产，全部查抄。”
“一草一木一针一线，不得遗漏。”
“所有田契、地契、商铺文书，连夜清点造册，送到黄府。”
“是！”卫青领命，眼中闪过一抹兴奋的光芒。
抄家他最喜欢了！
“至于这些人……”
李季的目光，淡淡地扫过地上跪着的陈家众人。
那目光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
陈家家主心头一颤，仿佛被毒蛇盯上，一股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他。
“大人饶命。钦差大人饶命啊！”
“我等愿献出全部家产，只求大人能给条活路！”
“求大人开恩！”
哭喊声，求饶声，再次响彻珍宝阁。
李季却像是没听见一样，他转过身，牵起黄蓉的手。
那只刚刚还因为紧张而冰凉的小手，此刻在他的掌心，竟有些温热。
“我们回家。”
他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与这满室的血腥和哀嚎，格格不入。
黄蓉怔怔地看着他，任由他牵着自己，一步步向外走去。
柳如烟默默地跟在两人身后，目光复杂。
当他们三人即将踏出珍宝阁大门的那一刻。
李季的脚步，微微一顿。
他没有回头。只是留下了一句，让整个陈家彻底坠入无边地狱的话。
“勾结**，鱼肉乡里，私运盐铁，罪同谋逆。”
“陈家上下，凡主事者，一律斩立决。”
“其余人等，发配北境充当军奴。”
“传我命令，即刻行刑。”
话音落。人已远。
只留下珍宝阁内，一片死寂。
随即，爆发出的，是比之前凄厉百倍的绝望惨嚎。
黄蓉的心狠狠一颤。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只看到卫青拔出了腰间的钢刀，刀锋在火光下，闪烁着森然的寒芒。
她连忙转回头不敢再看。
这个男人真的是魔鬼。杀人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
可偏偏，就是这个魔鬼，让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
回到黄府。
李季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吩咐下人。
“去，找一些上好的硬木来，越多越好。”
“再给我准备一套木工用的刻刀和工具。”
下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完全不明白这位新姑爷要做什么。
黄蓉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你要木头和刻刀干什么？”
“你不是要向我证明，你有富可敌国的本事吗？”
“难道你的本事，就是当个木匠？”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揶揄。
经历了大仇得报的激动，和对赌的紧张后，她的心态，反而放松了下来。
李季看着她，神秘一笑。
“木匠，也能点石成金。”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众人，径直走进了给他安排的院子里，将房门紧紧关上。
“砰！”
一声闷响，隔绝了内外。
黄蓉站在院子里，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又好气又好笑。
故弄玄虚！
她倒要看看，这个男人，到底能用一堆木头，变出什么花样来！
这一等，就是整整半天。
从下午到黄昏。
期间，房门里不时传来吱吱呀呀的打磨声。
柳如烟安静地陪在一旁，几次想开口却又都忍住了。
她相信李季，无论他做什么，都有他的道理。
而黄蓉，则是彻底被勾起了好奇心。
她一会儿在院子里踱步，一会儿又凑到门边，想从门缝里偷看，却什么也看不到。
“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她嘴里小声嘀咕着，心里却像是被猫爪子挠一样，痒得不行。
终于，在晚霞染红了半边天的时候。
那扇紧闭的房门，终于开了。
李季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却亮得惊人。
他的手里，捧着两套奇奇怪怪的木头玩意儿。
黄蓉和柳如烟立刻围了上去。
“这就是你鼓捣了半天的东西？”
黄蓉的目光，落在了其中一套上面。
那是一个用木板刻画出来的方格棋盘，上面摆着三十二个扁圆形的木头棋子。
每个棋子上，都用朱砂，刻着奇怪的字。
她一个都看不懂。
“这叫象棋。”李季将棋盘放在院中的石桌上，声音带着一丝怀念。
“是以前一个疯癫老者，教我用来消遣解闷的。”
他拿起一枚红色的帅，和一枚黑色的将”
“红黑对垒，如同两军交战。”
“目的，只有一个。”
“干掉对方的主帅。”
李季的介绍简单粗暴，却瞬间抓住了核心。
黄蓉的眼睛亮了。
她虽然不懂，但两军交战这四个字，让她立刻来了兴趣。
李季又指向另一堆东西。
那是一百多块，大小完全相同，长方形的木头块。
每一块上面，也都刻着不同的图案和文字。
看起来，比那象棋，还要复杂得多。
“这个呢？”
柳如烟也忍不住好奇地开口问道。
“这个叫麻将。”李季笑了笑，将那些木块哗啦啦地堆在桌上。
“同样是那个老头教的。”
“比起象棋的沙场对决，这个，更讲究一些运气和算计。”
黄蓉拿起一块刻着八万的木块，在手里掂了掂，又看了看李季。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就凭这两样东西？”
“你就想让我相信，你有富可敌国的本事？”
“李季你未免也太小看我黄蓉了。”
这不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具吗？
能值几个钱？
李季也不辩解，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光说不练假把式。”
“蓉儿，如烟，坐。”
“我来教你们，这其中的奥妙。”
他先教的，是象棋。
“马走日，象走田，车走直线，炮翻山……”
李季言简意赅地讲解着规则。
黄蓉冰雪聪明，柳如烟也是一点就透，很快就掌握了基本走法。
第一局，黄蓉执红先行。
她学着李季的样子，将炮挪到了中线。
李季应了一手马。
一来一回，棋盘之上，无形的硝烟开始弥漫。
黄蓉很快就沉浸了进去。
这小小的棋盘，方寸之间，竟然真的像一个微缩的战场！
有冲锋陷阵的车，有迂回包抄的马，有隔山打牛的炮，还有固守大本营的仕和相。
每走一步，都要深思熟虑。
一个不慎，就可能满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