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我挖矿六年,我叛出侯府你哭什么? 第一百六十四章 苏州城变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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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巡愣住了,大脑在极致的恐惧中,反而开始疯狂运转。

怎么做?

他要我怎么做?

李季的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笑意。

“明天一早,我要在苏州城的告示上,看到黄知府不顾自身安危,亲自率人英勇剿匪,不幸以身殉职的消息。”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而你钱通判临危受命,代管知府一应事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府军,配合我北征大军,彻底清扫苏州府境内的所有匪患。”

“听明白了吗?”

轰!

钱巡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清明!

他明白了!

他全都明白了!

这不是一场私仇,这是一场清洗!

李季要杀的,不只是一个黄天霸,他要借着黄天霸的死,把整个苏州的天,都给掀了!

而自己就是他手中那把用来圆谎的刀!

想活命就得听话!

想活命就得把这个弥天大谎,给圆得天衣无缝!

“明白,下官明白!”

钱巡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顾不上肮脏的地面,对着李季连连磕头,额头撞在地板上发出砰砰的闷响。

“下官一定办好,一定办好,请元帅放心!”

李季满意地点了点头,收回了长剑。

“很好。”

他转身,看了一眼满地的狼藉,对门口的展昭吩咐道。

“把这里处理干净。”

“是!”

展昭躬身领命。

李季不再看地上的钱巡一眼,径直走出了这间已经彻底沦为人间炼狱的雅间。

……

翌日,天刚蒙蒙亮。

一则惊天动地的消息,如同一场八级地震,瞬间引爆了整个苏州城。

苏州知府,黄天霸,死了!

府衙前的告示栏下,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百姓们伸长了脖子,对着那张盖着知府大印的告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黄大人昨夜去剿匪,被那黑风山的独眼龙给杀了!”

“我的天,真的假的?黄大人可是朝廷命官啊!”

“告示上写得清清楚楚,说是黄大人心系百姓,不忍匪患猖獗,亲自带人摸上了黑风山,结果中了埋伏,血战力竭,不幸殉职!”

“哎哟,这黄大人倒也算是个好官?”

人群的外围,一群穿着官服的男人,脸色却是一个比一个难看。

他们看着告示上那些冠冕堂皇的字眼,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剿匪?

殉职?

骗鬼呢!

昨天北征元帅李季前脚刚到苏州,黄天霸后脚就殉职了?

而且还是死在那个已经被抓了的独眼龙手里?

更让他们心惊肉跳的是,告示的最后,赫然写着通判钱巡代管知府之职,并宣布即刻召集府军,配合李元帅的大军,对苏州境内的山匪进行一次彻彻底底的大清扫!

这是什么?

这是投名状!

钱巡那个老滑头,已经彻底倒向了李季!

黄天霸身后站着的是谁?兵部尚书黄德友!

连尚书大人的人都说杀就杀了,他们这些小鱼小虾,在人家眼里算个屁!

这位被废了武功发配到矿场的假世子,不是一条丧家之犬!

他是一头从地狱里爬回来的饿狼!

一时间,苏州官场,人人自危。

那些平日里和黄天霸勾结,没少干脏事的人,更是坐立不安,如坐针毡。

终于,有人顶不住了。

苏州府衙的一间偏厅内,一名姓张的主簿,满头大汗地拦住了正要出门的展昭。

“展护卫,展大人!留步,请留步!”

展昭脚步一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张主簿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从袖子里摸出一本册子,双手奉上。

“展大人,这这是下官整理的一些,关于布政使刘大人,私吞漕运税银的账目,下官觉得,这些东西,李元帅或许会感兴趣。”

展昭的目光,在那本册子上一扫而过,眼神没有丝毫变化。

他没有接。

张主簿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完了,人家看不上!

就在他绝望之际,展昭淡淡地开口。

“元帅在后院喝茶。”

张主簿先是一愣,随即狂喜!

“多谢展大人,多谢展大人指点!”

他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朝着后院跑去。

看着他的背影,展昭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第一个,来了。

第二个,第三个,也就不远了。

这场由元帅亲自掀起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

苏州官场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李季,却悠闲地坐在府衙后院的凉亭里,品着新上的雨前龙井。

柳如烟坐在他的对面,一双美眸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

“元帅好手段。”

她轻启朱唇,声音带着一丝玩味。

“杀一人而震慑全城,一夜之间,这苏州的天,就算是不姓李,也再没人敢姓黄了。”

李季端起茶杯,吹了吹漂浮的茶叶,眼皮都没抬一下。

“天还是赵家的天。”

“我只是个奉旨扫**的人。”

柳如烟闻言,眼中的笑意更浓了。

奉旨?

皇帝可没下旨让你杀一个知府。

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还要胆大,也还要有趣。

“苏州府的事,交给钱巡和你们处理。”

他对卫青和柳如烟说道。

“我要去一个地方。”

柳如烟好奇地问:“元帅要去哪?”

李季的目光,望向了院墙之外,苏州城的某个方向。

“去拿回一些,本就属于我的东西。”

说完,他便径直朝外走去。

柳如烟眼珠一转,立刻起身跟了上去。

她对李季口中属于他的东西,实在是好奇得很。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了因搜查匪患而略显萧条的街道,最终,在城南一处安静的巷弄前停了下来。

巷弄的尽头,是一座看起来颇有年头的府邸。

朱漆大门斑驳陆离,不少地方已经露出了木头的原色。

门楣上方的牌匾,字迹也有些模糊,依稀可以辨认出苏府二字。

门环上都蒙了一层薄薄的灰,门口那对用来镇宅的石狮子,缝隙里竟然长出了几根倔强的青苔。

处处都透着一股无人打理的冷清和萧索。

李季的脚步,就在这扇门前,停住了。

他静静地看着那块苏府的牌匾,眼神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抬起手,似乎是想敲门。

可那只手,却在半空中顿了顿,迟迟没有落下。

跟在身后的柳如烟,将他这一瞬间的迟疑,尽收眼底。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怎么?”

“近乡情怯?”

“这可不像我们那位在酒宴上谈笑间便取人性命,杀伐果断的李大元帅啊。”

李季没有回头,也没有理会她的调侃。

他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将脑海中那些不合时宜的,温暖而又遥远的画面,尽数驱散。

再次抬起手时,他的眼神已经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平静。

咚咚咚。

沉闷而又清晰的敲门声,在这条寂静的巷弄里,缓缓回荡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