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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雪后半夜才睡下的,江淮衣一早出门前,吩咐下人不许打扰她休息,所以一一觉醒来,已经近午时了。
这个时候别说早饭了,吃午饭都绰绰有余。
沈棠雪坐在梳妆台前,揽境自照,她昨晚确实是哭的太狠了,这会儿眼睛还有有些肿呢。
不过,不得不承认,那样痛痛快快的哭过一场,整个人都舒服多了。那种长久压抑在心里的感觉,也彻底释放出来了。
她随即唤了阿诺和喜凤进来伺候
一边梳着头一边询问往宫里拜帖的事情。
阿诺说,“闻书已经去办了。最迟下午也应该送到太后跟前了。”
沈棠雪点点头,魏家如今势大,除了从魏三公子那里下手,最好的就是从宫中寻线索了。
正梳洗打扮着,闻书脚步匆忙地从外头进来。
“少夫人。”
“出什么事了?”沈棠雪眼尖的发现,闻书手里还拿着那封她交代要递入宫中的名帖——不是说已经去递帖子了,难不成出了什么变故?
闻书捏着那封尚未送出的拜帖,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少夫人,长宁宫派人送来赏花宴的请帖,这会儿人还在还花厅,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宫中来人了?
这个念头闪过,沈棠雪让她们赶紧把发髻盘好收尾,简单换了一身衣裳便去了花厅。
来送帖的是太后身边一位颇有体面的老内监,姓崔,是宫中多年的老人儿了。
他看见沈棠雪过来,一打眼便上前见礼,“这回便是河晏县主吧。”
此人态度谦和,却自带一股不容错辨的威严,不愧是在宫中伺候的。
“见过公公。”沈棠雪微微屈膝回礼。
“不敢当不敢当,县主快请起。”崔公公忙将人扶起,“太后是派咱家过来送请帖的,三日后宫中办赏花宴,特意点名让县主还有侯夫人和侯府的三姑娘一同前去。”
崔公公说着,递上请帖。
这请帖用的是上好的云纹绢帛,笔迹娟秀雅致,写明三日后,请靖安侯夫人携河晏县主(沈棠雪)及侯府三姑娘江沁蓉一同入宫,赴长宁宫的赏花宴。
“多谢太后抬爱。”沈棠雪微微笑道。
江沁蓉早就到了,这会儿正站在侯夫人身边,低眉顺眼的,已经不见往日里的那样嚣张模样。
请帖送到,崔公公反复打量了沈棠雪好几遍,却也没有多留,很快便告辞了——他来这一趟,似乎是专程来看沈棠雪的。
送走了崔公公,花厅里的侯夫人和沈棠雪忍不住面面相觑。
沈棠雪:“宫中办赏花宴,不是一般都会提前半个月安排,怎么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
“这不就有了。”侯夫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里带起了笑容。
沈棠雪不解道:“母亲这是何意?”
“五皇子年已十五,正该选正妃了。便是二皇子与太子殿下,也只有正妃,没有侧妃。宫中办赏花宴这种事情再正常不过。只是之前因为某些原因耽搁了。”
沈棠雪想到了去岁除夕的宫宴,“我记得除夕宫宴的时候也去了不少世家的贵女,我一度以为开年之后便会有正式的赐婚,但一直没有消息。”
侯夫人点点头,“是啊,这不就拖到如今了,都三月了。怕是其中有什么变故。不过这请帖来的也是及时,如此一来,你倒是不必费心递帖子了。”
沈棠雪点点头,届时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进宫了。
说着,她们又齐齐看向没有说话的三姑娘江沁蓉。
“三妹妹屋里有没有合身的衣裳?要不还是要让下人赶制两身?”
“二嫂嫂莫不是忘了,之前就帮我做了不少的春装,我近来都不怎么出门,那几身还都是新的,没穿上呢。就不必再费心做了,而且时间也赶。”
侯夫人望着她,“你确定不用再做?要不你还是拿过来让我给你参考参考吧。”
说着,不放心的又补充道,“总不能到时候进宫去了,被人说咱们侯府的姑娘,连身像样的衣裳都穿不起,岂不叫人笑话。”
“缺什么你就说,上我这儿,或者你二嫂嫂那边,都有的是好东西。”
三姑娘被她们一人一句说的不好意思,只能连连点头。
“宝宝们放心吧,我有分寸的,绝不会给咱们侯府丢人。”
“那便好。”
……
三日后便是宫宴,不过对沈棠雪和侯夫人来说,也不是太大的事,只要准备一身合身得体的衣裳就够了,又不是她们去选妃。
需要关照的,只有三姑娘江沁蓉,侯夫人便让李妈妈过去打点了。
不过,虽说不是去选妃的,但阿诺她们都觉得进宫此一事非常重要,所以极其重视。
阿诺和闻书在挑衣裳,喜凤在挑鞋子,听琴在挑首饰。
屋子里忙忙碌碌的。
时不时的就拿到沈棠雪跟前来,让她看一眼。
忽见桂花进来,压低声音道:“少夫人,姑姑让人传话过来,让您进宫当日,务必戴上妆奁里那支能打开嫁妆匣子的簪子。”
沈棠雪微微一怔,做到了梳妆台前,打开了匣子。
碧玉簪子,正好好地收藏在其中。
那支碧玉簪子确实是母亲的遗物,簪子看似平平无奇,却能打开装着母亲嫁妆单子的匣子那个黄花梨木匣子。
上次就是用那支簪子拿到了母亲真正的嫁妆,之后她便一直小心地收藏着,却不知应娘为何特意提及此物。
“可说了缘由?”沈棠雪把玩着簪子,簪子极好的水头,在光下流转着幽光。
桂花摇头:“应娘只说,宫中有人认得此物。”
正说着,流朱来报:章五姑娘到了。
沈棠雪顿了下,便整理了一下,让桂花陪着她一道去了堂屋。
同时吩咐流朱,“去西院,请三姑娘也过来一趟。”
“是,少夫人。”
堂屋里。
章五姑娘穿着一身的藕荷色衣裙,望着窗外,脸上还带着淡淡的愁容。
沈棠雪进来,她听见动静,这才赶紧起身。
“县主。”
沈棠雪压了压手,“坐吧。章五姑娘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章五姑娘苦笑了一下,“先祖只是缠着我了,我一个无所事事的闺阁女子,哪一日都是有空的。”
说着,顿了下,又道,“不过今日过来,确实是有一事,想问问县主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