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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火烧眉毛,一刻也耽误不得。
阎长山坐回椅子里,
端起还冒着热气的茶杯,
轻轻抿了两口,
润了润嗓子,定了定神。
然后,
抓起电话,拨了一串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了,
“喂!老褚!是我,阎长山。”
阎长山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哟!老将长!明儿就元旦了,您这是想我陪您钓鱼了吧?”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语气里透着亲昵和熟稔。
“钓什么鱼?我这都快气炸了!还钓鱼?!”
阎长山对着电话就是一通抱怨,
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哎哟?谁这么大胆子,敢惹您老将长生气啊?”
对方一听这话,乐了,
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一向沉稳威风的阎老将长,也有被气饱的时候?”
“老褚!这事儿说起来,跟你还真有点关系,所以我才找你。”
阎长山故意把“有点关系”几个字咬得重重的,
语气严肃起来,
听着还有点儿吓人。
“跟我有关?”
电话那头的人一听这话,立马收起了玩笑的心思,
语气也变得紧张起来。
“老将长,我最近可没干啥糊涂事儿啊!您可别吓我!”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阎长山冷哼一声,
“申城那位蒯副市长,你认识吧?最近风头挺盛啊!”
“蒯副市长……哪个蒯副市长?”
电话那头的人有点懵,
“这全国上上下下,叫这个名字的,没一百也有八十,我哪儿记得住啊?”
他突然反应过来,拔高了声音,
“等等,老将长,您刚才说申城?您在申城有亲戚?”
“不是亲戚,是我孙子孙媳妇儿在那儿!”
阎长山提起这事儿,
原本紧绷的脸,
稍微缓和了些,
浑浊的眼睛里,
也闪过一丝骄傲。
“您孙子?您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吗?”
电话那头的人更糊涂了。
“嫣子是我女儿,可没说我没孙子。”
阎长山哼了一声,
“我儿子阎云刁,早些年没了,他给我留下仨宝贝孙子!顶天立地,一个赛一个!”
说到儿子,阎长山的语气里,
既有骄傲,也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悲伤。
他顿了顿,
语气陡然一转,
变得凌厉起来。
“可现在,我这宝贝孙子孙媳妇儿,在申城,让人给欺负了!”
“谁?谁敢欺负您孙子孙媳妇儿?”
电话那头的老褚,
一听这话,
立马火冒三丈。
“还能有谁?就是那位蒯副市长!”
阎长山的声音里,
充满了愤怒。
“他……他怎么欺负您孙子孙媳妇儿了?”
老褚小心翼翼地问,
生怕听到什么更不得了的消息。
“哼!他干的好事!”
阎长山咬牙切齿地说,
“我那孙媳妇儿,差点被人绑架,卖到湾城去!这事儿,证据确凿,还牵扯到一个跨境犯罪团伙!结果呢?这位蒯副市长,硬生生把案子给压下来了!你说,他安的什么心?!”
“什么?!”
老褚惊得差点把话筒扔了,
“这还了得!老将长,您别急,这事儿我一定给您查清楚!”
“查?怎么查?人家是副市长,手眼通天,你能查出什么?”
阎长山冷笑一声,
“我看,干脆我亲自去一趟申城,会会这位蒯副市长!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
“别别别,老将长,您可千万别!”
老褚一听这话,
吓得魂飞魄散。
“您要是亲自去了,那还了得?这事儿交给我,我保证给您办得妥妥当当的!”
他顿了顿,
又赶紧问:
“对了,老将长,您孙子孙媳妇儿现在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吧?”
“我孙媳妇儿,机灵着呢,自己跑回来了,考上了海天大学。我孙子,现在在申城守备**当副团长,年轻有为!”
阎长山的语气里,
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得意。
“那就好,那就好。”
老褚长舒了一口气,
“您老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嗯。”
阎长山应了一声,
“这事儿,你给我盯紧点。要是办不好……”
他没再说下去,
但威胁的意味,
已经不言而喻。
电话那头的老褚,
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暗自下定决心,
一定要把这事儿查个水落石出,
给老将长一个满意的交代。
同时,也要借这个机会,
好好整顿一下申城的风气,
让那些蛀虫们,
再也不敢胡作非为!阎明川一颗悬着的心,稳稳落回了肚子里。
电话里,爷爷声音洪亮,说要亲自过问。
他清楚得很,爷爷几十年的人脉,这事儿,铁板钉钉。
既如此,索性放松一下。
阎明川拿定主意,明天带尤小雪进城,好好逛,也算把这些日子的烦闷,都抛到九霄云外。
再过半个月,学校该放寒假了。
部队里只要没啥紧急任务,他也能请个探亲假,到时候,和尤小雪一块回青禾村。
回去之前,总得给家里人捎点礼物。
这么一合计,元旦逛街,就名正言顺地成了俩人的“购物节”。
再说,能痛快地买东西,不也是一种放松?
阎明川心里有了谱,直接带着尤小雪奔向江岸附近最大的一家商场。
那些衣服,款式新颖别致,别说澜市,就是在申城其他地方也不多见。
当然,价格也相当“可观”。
尤小雪原本只想过过眼瘾。
谁承想,阎明川还真就认真地给她挑上了,一件厚实的羊绒大衣,一条细格呢子裙。
看那架势,是要把她打造成地道的申城时髦女郎。
“明川哥!使不得,使不得,这太贵了!”
眼瞅着阎明川挑好了衣服,尤小雪忙不迭地拉住他的胳膊。
“咱还是换个地方吧?”
她声音压得低低的,透着一股子心疼。
“就这两件,我觉得挺好,质量、样子都没话说。”
阎明川语气温和,嘴角微微上翘,却透着一股不容商量的劲儿。
他低下头,用宽厚的手掌轻轻摩挲着尤小雪抓着他胳膊的小手。
入手处,一片温软细腻。
申城的冬天,可比老家还厉害几分。
可这丫头的手,今年硬是没生冻疮。
全靠他时不时地把那两只小手攥在掌心里暖着,那触感,真是让人舍不得放开。
“再好的品质也没用,明川哥!”
尤小雪急得直跺脚,声音都带了哭腔。
“这身行头,得花掉你一个月的津贴,我穿出去,还不被人戳脊梁骨?”
她可不想落个“败家娘们”的名声。
结了婚,成了家,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由着性子乱花钱。
“没事,一年到头,给媳妇儿买两件像样的衣服,你男人还负担得起。”
阎明川压根没等她点头,拿着衣服就朝收银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