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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景珩明明知道，这孩子才刚满一个月，不过是个小小的胚芽，连细微的动静都不会有，可指尖还是忍不住微微摩挲，眼底的笑意像浸了蜜般，浓得化不开。
“原本……”他开口时，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笑意，尾音微微上扬，透着难以掩饰的雀跃，“朕是打算悄悄把周晚薇那伙人的尾巴都揪干净，再将所有隐患连根拔起，等一切尘埃落定了，再慢慢跟你说上一世的事。”
他低头看着自己覆在乔瑾腹上的手，指尖又轻轻按了按，像是在与腹中尚未成形的孩子无声对话，语气里满是欢喜。
“毕竟那些旧事里藏着太多苦，朕不想让你早早记起来，更不想让你跟着担惊受怕。可昨日太医院来报，说你脉象不稳，竟是有了身孕——有了我们的孩子。”
说到“我们的孩子”五个字时，他的声音陡然放柔，连眼神都软了下来，伸手将乔瑾往怀里又揽紧了些，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语气里带着几分庆幸。
“那一刻朕才觉得，什么‘悄悄处理’都不重要了。这孩子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缘，是我们上一世没能守住的圆满，朕想把所有事都跟你说清楚，想让你知道，往后你不是一个人，有朕，还有这孩子，我们一家三口，要好好的。”
他的手依旧贴在她的小腹上，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来，暖得乔瑾鼻尖一酸，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的衣襟里，闷闷地应了一声：“嗯，都听皇上的。”
君景珩听见她的回应，笑得更欢，低头在她发顶又印下一个吻，指尖轻轻挠了挠她的小腹，带着几分孩子气的期待。
“等再过些日子，这小家伙长大了些，朕就陪你去御花园散步，给你摘你最爱的海棠花；等他会动了，朕还要趴在你肚子上，听听他是不是在踢你……”
乔瑾被他说得忍不住笑出声，眼泪却又跟着落了下来，不过这一次，泪水里满是暖意。
乔瑾靠在君景珩怀里，意识像被一层暖融融的雾裹着。
方才醒来时还清明的眼神，此刻已蒙了层水汽，脑袋不受控地一点一点，像枝头打盹的雀儿。
鼻尖轻轻翕动，她猝不及防打了个绵长的哈欠，眼角瞬间沁出两颗晶莹的泪珠，挂在眼尾泛红的肌肤上，像沾了晨露的桃花瓣。
她自己还没反应过来，指腹带着薄茧的手已轻轻覆上她的眼尾。
君景珩的拇指蹭过那片娇嫩的皮肤，茧子与细腻肌理相触，竟让原本浅浅的红意又深了几分，像被揉过的胭脂晕开。
乔瑾下意识往他掌心蹭了蹭，声音黏糊糊的，像含了块糖：“皇上……”
“困了就睡吧。”君景珩的声音放得极柔，与往日的清冷截然不同。
他小心翼翼地托着乔瑾的肩，将她缓缓放在铺着软绒锦被的床上，又伸手替她掖好被角，指尖掠过她散在枕上的发丝，动作轻得怕惊了她。
等乔瑾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绵长，他才起身，脚步放得极轻，像一片羽毛似的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殿门刚合上，君景珩脸上的温柔便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冷厉。
他站在廊下，目光扫过跪了一地的宫人，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宸嫔有孕的消息，谁若是敢多嘴半个字，或是泄给宫外、宫里其他殿的人知道——”
他顿了顿，指尖在腰间玉佩上轻轻摩挲，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狠绝，“你们自己不怕死，也要想想家里的父母。朕要让你们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说了就是灭顶之灾。”
阶下的宫人吓得浑身发抖，连头都不敢抬，只一个劲地磕头：“奴才（奴婢）不敢！奴才（奴婢）绝不敢泄露半句！”
君景珩的目光最终落在站在最前的青书和绿萝身上，两人是乔瑾贴身伺候的人，此刻也绷着身子，脸色发白。
“你们两个，”他的声音稍缓，却依旧带着威压，“往后宸嫔的衣食住行，从里衣的丝线，到膳食的每一味食材，再到用的笔墨、熏的香，都必须你们亲手检查三遍，确认无误才能送到她面前。哪怕是一杯水，也要先试过温凉，查过有无异样，听懂了吗？”
青书忙躬身应道：“奴才明白！定不辱命！”
绿萝也跟着屈膝：“奴婢会尽心伺候主子，绝不让任何不妥之物靠近主子！”
君景珩点点头，转身正要走，脚步却又顿住。
他回头看向两人，补充道：“等会儿会送个懂医理的宫女过来，专门留在殿里照看宸嫔，日常替她把把脉、观观气色，你们多配合她，有任何异常，第一时间禀报给朕。”
说完，他才转身大步离开，玄色的衣袍扫过廊下的石阶，留下一阵冷冽的风。
直到君景珩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回廊尽头，青书和绿萝才敢直起身，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和凝重。
绿萝先压低声音开口：“方才皇上说……娘娘有孕了？这、这也太突然了，咱们竟一点都没察觉。”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跳还没平复下来，“难怪方才娘娘总犯困，还容易泛累，原来竟是这么回事！”
青书皱着眉，脸色比绿萝更严肃：“这可不是小事。殿下特意叮嘱不让泄露消息，想来是怕宫里有人听到风声，对主子和腹中的孩子不利。”
“你没听殿下说吗？连衣食住行都要咱们亲手查三遍，还要派个懂医的宫女来——这宫里的水，比咱们想的还深。”
她顿了顿，看向廊下还跪着的宫人，声音又沉了几分，“咱们得赶紧把皇上的话传下去，让君心殿里所有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谁敢出一点差错，别说皇上饶不了他，咱们也饶不了他！”
绿萝连忙点头：“对对对，我这就去通知殿里的宫女嬷嬷，你去跟外面的小太监说，让他们守好宫门，除了咱们和皇上派来的人，谁也不准随便进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