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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大熊？
“别急。”杨枫轻轻摇了摇头。
他看着牢门上，透过那层铁栅栏看得更远：
“这不是我们该动手的时候。”
“为什么？”张凡皱了眉。
杨枫转头：
“我需要她变强。”
王胜一愣：“你说谁？”
“青青？”
“她一个人已经跟着两个妖怪出去了！你还不动手？”
“你到底在等什么？”
张凡也道：“前辈，她是个女孩子，留在那两个妖怪身边太危险了。”
“她再强，也不过命桥境中期。”
“你放心她一个人面对那种东西？”
杨枫没有看他们。
只是闭上了眼，把手搭在断剑的剑柄上，指尖轻轻摩挲着那道还未完全拼合的裂痕。
“她不是女孩子。”
“她是杨家的人。”
“她不是来躲在我身后的。”
“她来是为了和我一起并肩走到最后。”
“所以”
“她要走她自己的路。”
“她要杀她该杀的人。”
“她要亲自踏过那些血。”
“她要变强。”
“不是我护着她变强。”
“是她自己杀着杀着变强。”
王胜一时间说不出话了。
他张着嘴，想反驳，却发现胸腔里堵着的那股火气……忽然没了。
张凡沉默了许久，才低声道：
“如果她失败了呢？”
“她不会。”杨枫回得很平静。
“她姓杨。”
……
与此同时。
牢室之外。
那条通往血牢上层的石阶通道里，传来脚步声。
兔妖走在最前，步伐轻快，背后的尾巴一甩一甩的，兴奋地摇摆。
猪头妖扛着一把骨刀，口中哼着不知名的调子，时不时回头看杨青青一眼。
“喂，小**人，等你见了熊哥，可别说我们欺负你。”
“我们俩可是给你铺好路的。”
“只要你让熊哥满意，我们说不定还能在你手下混口饭吃。”
“对吧，兔哥？”
兔妖咧嘴笑了笑，没回答，只是抬头看了眼前方漆黑的楼梯口。
“熊哥的气息……还是没回来。”
“啧，真他**蹊跷。”
“是不是又跑哪儿吃人去了？”
“也可能是出事了。”
猪头妖话音一停，空气顿时沉了一拍。
杨青青低着头，跟在他们身后，眸光沉静。
她在等。
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她知道杨枫还没有动手。
也知道自己必须撑住。
不是来演戏的。
她是来杀人的。
……
“大祭师，你带这小**人上去吧。”
“我们得自己去查查熊哥的事。”
“别让她乱跑。”
“要是她敢耍花样，你知道怎么处置。”
乌玄弓着腰，小心地应了一声：“是……是是，小人明白。”
两个妖怪转身走进另一条通道，脚步声渐渐远去。
乌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回头看了眼杨青青。
“这位……姑娘。”
“你胆子真大。”
“你都看到了那两位……吃人都不带吐骨头的。”
“你居然敢耍他们？”
杨青青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一弯。
“你怕他们？”
乌玄苦笑了一下。
“我活到现在，不是靠不怕。”
“是靠会装死。”
他看着杨青青那张毫无惧色的脸，心里那点不安更甚了几分。
“你到底是谁？”
“你这年纪，不可能是普通人。”
“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杀人。”杨青青淡淡地说了两个字。
乌玄呼吸一滞，脸色变得煞白：“你疯了……”
“你疯了你知道吗！”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血牢！是赤炎王亲自设的炼魂场！”
“你要杀谁？你拿什么杀？”
“你知道熊哥是什么修为？你知道上面还有多少妖魔？”
“你一个女娃子……你不怕死？”
杨青青看着他，忽然笑了。
那是个很轻的笑。
“怕。”
“可是我更怕，我一辈子都只能低着头。”
“我怕我活着，却像条死狗。”
乌玄怔住了。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听过这种话了。
在这个世界里，人该怎么活？
装死。
低头。
闭嘴。
哪怕你看见同族被吃、被剖、被炼魂，也必须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杨青青走在他前面，忽然回头：
“带我去你的房间。”
乌玄愣了一下，脸上的血色更淡了几分，下意识后退半步：
“你要做什么？”
杨青青笑了笑，抬起手，轻轻地理了理乌玄肩膀上的褶皱：
“放心。”
“我不杀你。”
“但你要是敢骗我，我一定先杀你。”
乌玄咽了口唾沫，艰难地点了点头：
“好！我带你去。”
……
他们一路走上二楼。
这是一处极为安静的区域。
墙壁上挂着一盏盏青铜灯，每一盏灯下，都悬着一具干瘪的尸体。
那些尸体穿着人族的衣服，脸色苍白，眼睛睁着，死前似乎一直在挣扎，却没有一个人成功挣脱。
“这……是供养用的。”乌玄小声道。
“血祭大阵需要不断补充魂力，这些人都是失败的祭品。”
杨青青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
她走得很稳。
乌玄推开一扇门：
“这是我住的地方。”
“临时的。”
房间不大，却极为整洁。
一张木床，一张桌子，一只香炉，还有几卷古旧的经书。
门刚关上，乌玄突然回头。
“你真要陪我？”
“我其实，早就注意到你了。”
“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孩，真的！”
“你愿意跟我回房间，我……我真的很高兴。”
杨青青看着他：
“你高兴就好。”
她走上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权杖，指着他胸口：
“不过你别忘了，我现在才是主人。”
乌玄没有躲，反而整个人有点激动：
“你真肯跟我……”
“那你坐吧，我去给你倒茶。”
他转身走向房间角落的水壶，手刚碰到壶柄，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砰砰砰！”
“开门！”
一声粗重的咆哮从楼道里传来！
乌玄吓了一跳，赶紧打开门。
外头站着一个妇人，头发乱糟糟的，怀里抱着一个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孩子，脸色苍白得吓人。
“乌玄大人！”
妇人一开口就哭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求你了，求你救救我儿子！”
“他发烧三天三夜了，快不行了！”
“求你给我一颗回气丹吧，就一颗也行！”
“你是我们这层唯一能开口救人的人了啊！”
“我求你了……”
乌玄脸色一下就变了，扭头就要关门：
“滚！”
“我说了多少次，我不是医生！”
“你儿子发烧，关我屁事？”
“滚出去！别打扰我休息！”
他一把将妇人推开，门砰地关上！
杨青青站在门后，看着那妇人摔倒在地，怀里的孩子瘦得像一只死猫，脸色灰白，眼皮都睁不开了。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哭声！
“他是你儿子啊！！”
“你就不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