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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断剑重铸之日
火狐真的疯了，脸都扭曲到变形，脚刚一动。
“噗！”
一柄剑，从他背心穿透而出。
是杨枫的剑。
没有任何多余动作。
只是轻轻一剑。
火狐的身体，像是被抽干了所有血液，迅速干瘪，倒在地上，连一滴血都没有溢出。
杨枫收回剑：
“天锁……”
“钥……”
他站在原地，闭着眼，神识如潮水般扩散而出，覆盖整座山脉。
下一刻，他睁开眼。
“走。”
“去断剑殿。”
张凡一怔：“你是说……你断剑的下一枚碎片？”
杨枫点头。
“我突然明白了。”
“它为什么会在那里。”
“它不是被遗落在那里。”
“它是被封在那里。”
“那是一道锁。”
“而我，是唯一能解的人。”
“因为我才是那把钥。”
他这句话刚说完，杨青青猛地抬头，脸色惨白。
“你是说……你是那钥的宿主？”
“你就是……它在等的人？”
王胜张了张嘴，脸色发绿：“那……那不是说……你才是它要出来的门？”
“要不……咱们不解了？”
“我们这么艰难才把妖魔打回去，现在你告诉我，真正的**oss是你自己？”
“这玩笑开得有点大啊……”
杨枫没有笑。
他站在风中，看着脚下的血迹：
“我若是钥。”
“那就把锁一起斩了。”
“从根上断。”
张凡沉声问道：
“你知道它是什么吗？”
“你真的要面对吗？”
杨枫轻轻吐出一口气。
“它是什么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不想看见下一个杨家。”
“也不想再有下一个落水宗。”
“它盯上我，那我就让它后悔。”
“哪怕要我再死一次。”
说到这，他突然笑了下，笑容很淡，像风吹过断崖。
“反正我早就死过一次了。”
“再来一次无妨。”
“你们不必陪我。”
“你们走。”
“从今天起！我杨枫的事，与世无关。”
王胜脸色涨红，急了：“老祖你别乱来啊！”
张凡也低吼：“我们怎么办？”
“这世上还有谁能杀妖魔！”
杨青青咬着牙，忽然冲上前，一把拽住杨枫的手臂，声音抖得厉害：
“也带上我，我不想再等了。”
“你去哪……我就去哪。”
“我们杨家的人……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上战场。”
她说着，眼圈已经红了。
张凡低声道：
“我也去。”
王胜撇了撇嘴，小声嘟囔：
“你们都去，我不去不就显得我特怂吗？”
“我也去。”
“不过我得先把锤子换个大的，这锤子不够砸那玩意儿。”
杨枫站在原地，看着这群曾经只是他路上顺手带的孩子。
他没说话。
但他眼里，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地燃。
不是愤怒，不是悲伤。
是希望。
他轻轻点了点头。
“那就一起。”
“我们一起……去把那锁，劈开。”
“让它这辈子都别想再出来。”
他转身，一步踏出。
风起。
朝着断剑殿的方向。
林海裂开，天地震荡。
断剑殿，位于落水宗最深处，一线断崖之上。
这地方原本是落水宗的禁地，除了宗主与数位长老，寻常弟子根本没有资格踏足。
而在那场玉潭覆宗之后，断剑殿也随之被封，彻底从外界的传闻中消失。
但杨枫知道它从未真正消失，因为那里封着他的剑骨。
……
他们一路穿行过落水山脉的后山。
林木幽深，风穿枝头时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腥甜味。
“前辈……你说断剑殿里，是封着你的剑？”
张凡跟在杨枫身后忍不住开口。
他虽然已经接受了杨枫是大帝重修的事实，可直到此刻，才发现他们对这位“前辈”，了解得太少了。
杨枫没有回头：
“不是我的剑。”
“是我的骨头。”
众人一震。
王胜挠了挠头：“你不是说断剑是碎片吗？你骨头怎么也碎了？”
杨枫走在最前，脚步未停。
“告诉你们吧！但谁也不准说出去。”
“当年一战，我肉身崩裂，灵魂碎成九道，封印天锁的瞬间，我将最后一滴本源之力，凝为剑骨。”
“我怕自己死后，封印松动。”
“所以，我把自己的骨头钉在了封印上。”
空气沉默了一瞬。
杨青青低下头，手指紧紧握着剑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
她记得那座剑冢，记得落水宗曾在宗门大典上展出过一块“断剑”。
她还记得那年她站在剑冢前，觉得那剑身像是活着的。
如今才知道那不是错觉。
那是真正的活物，是老祖的骨。
……
“到了。”
杨枫站住了。
前方，是一座断崖。
悬崖尽头，一座孤殿伫立在云雾之上。
殿门紧闭，青铜铸成，满是锈蚀。
三个字断剑殿斜斜地刻在门上。
风吹过，铁门“吱呀”一声微响，就像是在迎接主人的归来。
杨枫走上前，指尖轻轻按在门上。
“嗡……”
一股看不见的波动荡开，像是整个天地都在回应他的触碰。
那一刻，张凡、王胜、杨青青三人只觉得心头一震，连灵魂都像被什么东西牵扯了一下。
“这是封印？”
“封印不是用来困住东西的吗？它怎么像在……认主？”
杨枫轻轻推开了门。
门开刹那，一道刺骨的剑气猛然扑面而来！
那是一种不是灵力、不是神通、不是法宝的力量。
那是……意志。
大帝之躯，死后残存的剑意。
它没有形状，没有颜色。
可却让所有站在殿门前的人，忍不住想跪。
王胜拼命咬牙，双腿发软，却死死撑住。
张凡脸色发白，呼吸紊乱，心脏砰砰直跳。
杨青青一剑插.入地面，靠着剑压住体内翻涌的气血，额头冷汗直流。
他们都感觉到，那道剑意正在注视他们。
不是在欢迎，而是在审判。
他们若有半点不配，就会在下一瞬，被斩魂灭识。
“别怕。”杨枫轻轻一挥袖。
那股剑意顿时平息。
像是听话的野兽，收起了獠牙。
“它认得我。杨枫走进殿中。
众人跟上。
殿内极空，只有一座石台。
石台上，放着断剑碎片。
“那就是……”张凡低声喃喃。
杨枫走上前。
一步，两步，他站在断剑前，伸出手，指尖轻轻落在剑柄上。
没有光，没有雷，没有轰鸣。
只有剑轻轻一颤，沉睡多年的东西在这一刻苏醒。
“回来了。”杨枫轻声道。
他的掌心，逐渐渗出一道淡红色的光。
是本源血，是他身为大帝的本命剑血。
“你等了我很久。”
“我也……等了自己很久。”
他将手中的断剑拔出。
“嗡……”
天地震动。
整个落水山脉，在这一刻剧烈颤抖！
远在万里之外的赤炎界门，忽然传出一声凄厉的咆哮！
“他回来了！！”
“钥被拔出了！！”
“我们来不及了！！”
“杀了他！不惜一切代价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