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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头没路了。
李宗奇这才发现走错路了。
“怎么走到死胡同来了？我知道有个斗蛐蛐的地方，好些有钱人家的少爷都在那儿赌，咱们的货要是能让哪个少爷看上了，剩下的都不愁卖。”
孙玉兰一把糊到他喋喋不休的嘴上。
“闭嘴吧你！”
出口，五个手中持棍的年轻人堵住他们的去路。
其中一人，刚刚在杜老板的店里喝酒。
“小李啊，半年前，你问我借了二两银子当赌资，后来输光了一分钱没还。当时大家是兄弟，我也没追究。
结果你拍拍**不赌了，要当个货郎。兄弟混不到一处去就不叫兄弟。识相点，把钱还了，我就放你和你媳妇娘走，不然……”
他威胁似的挥了挥手中的长棍。
李宗奇上前一步，态度同样嚣张。
“你谁啊？老子啥时候欠过钱，张口就来，有借据吗？”
他当年赌钱的时候，从不乱借钱。但凡借了，后头赢了钱都会还上，还要请兄弟们吃喝一顿。
俗话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这人他都没印象，突然安笔债到他头上，铁定有诈。
那人显然没想到李宗奇被围了竟然还不认怂，气短一瞬，又强硬起来，怒道：
“我当你是兄弟，怎么会签借据？反正今儿个你不还钱，就别想走！”
李宗奇啐了一口。
“我呸！老子当年借了多少就还了多少，你从哪个旮旯冒出来的葱还敢骗我！刚刚见到老子挣着钱了眼红想抢钱吧？
想得美！
媳妇儿，我上了！”
江明月点头：“去吧，我看着呢。”
李宗奇腿一软。
他是在暗示媳妇儿上呢，咋真要上啊！
迟疑间，对方五人发现他嘴上怼得欢，其实还是个怂货，吱呀乱叫冲上来。
为首的那个“债主”还叫嚣：
“看你爷爷我今儿个大发神威，抢你的钱睡你的媳妇儿还揍你老娘！”
李宗奇怒了，手中突然被塞了条棍子，他顾不上许多直接挥舞着棍子冲了上去。
一群花拳绣腿都称不上的面子货打作一团。
好在李宗奇在家里干了好一段时间农活儿，手劲儿大了很多，身体也更灵活。
身上虽然挨了好多下，但对面被打得更惨。
孙玉兰心疼儿子，但不敢上去帮忙，扭头一看，江明月笑得还挺开心。
“明月，你就看着宗奇挨打？”
江明月嘴角勾起，柔声道：“我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喊打喊杀呢？再说，相公能打赢，是吧相公？”
李宗奇浑身一震。
莫非？
媳妇儿终于意识到，他是她男人了？
念头一起，仿佛一股鸡血注入全身，李宗奇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下手更狠更重，只盯着出头的那个打。
但到底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他一打五。
没过一会儿就落了下风。
为首的男人吐出一口血沫子，“把他给我架起来！”
李宗奇浑身无力被两个男人提着手臂架在中间，毫无还手之力。
孙玉兰快急死了，想冲出去救儿子，甚至想把钱给他们算了，但被江明月狠狠踩了一脚，过不去。
拳头即将打到李宗奇肚子时，动手的男人突然惨叫一声，手腕软软地垂下。
“什么人敢在六清街闹事？”
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街口。
李宗奇抬起眼睛，惊喜道：“杜老板！”
几个找茬的人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连忙丢下李宗奇跑了。
杜老板过来扶起他。
“那几个家伙心思不正，最近输多赢少，想来是你做买卖惹了他们眼红，所以聚起来打劫你。”
李宗奇不好意思挠挠头。
“杜老板，多谢你救我。你怎么会在这儿？”
“有人通知我。既然你无事，早些带着家人回去吧，下次来卖鸭子，可以清早开店时送过来，那会儿人少。”
杜老板视线从江明月身上划过，又若无其事地收回去。
等人走了，李宗奇傻呵呵凑到江明月身边。
“对不住啊媳妇儿，我没打过。”
脑袋耷拉着，表情沮丧。
江明月跟拍狗似的拍拍他脑袋。
“本来也没指望你能打过，勇气可嘉，干得不错。这个杜老板，你们刚开始动手的时候他就在了，但一直没出来。”
孙玉兰和李宗奇二脸懵逼。
“啊？”
江明月有些猜测。
“他大概在等我出手，想探我的实力。之前如意赌坊那一场，好些人已经忘了，他还记得。”
李宗奇脸皱成一团。
“但是杜老板人一向很好……”
江明月耸耸肩：“所以最后他还是出手了。往后你跟他接触留个心眼。”
李宗奇郑重其事点头。
“行了，你们先去那个蛐蛐坊卖剩下的鸭子，我有点事，等下去找你们。”
说完，江明月手一撑一跳，翻过墙不见了踪影。
留下李宗奇和孙玉兰面面相觑。
半个时辰后。
孙玉兰抖了抖空空如也的背篓，满脸喜色，大掌拍到李宗奇背上。
“儿子，好样的！要不是你让那少爷选的蛐蛐赢了，他一口包了剩下的鸭子，咱不知道还要卖到啥时候。”
李宗奇身上伤处被拍到，痛得想吐血，躲开他**巴掌，跟着乐。
“那可不！你儿子在这条街混了五六年可不是白混的！”
两人正得意着，江明月回来了。
孙玉兰忙不迭凑上去：“看，都卖完了！我们带来的五十斤鸭子都卖完了。”
江明月并没有意外，鼓励了两句，夸得孙玉兰满面春风，瞧着年轻了几岁。
李宗奇想问她刚刚去哪儿了，刚张嘴，又闭上了。
得意忘形的下场会很惨。
虽然今天为了她们挨了顿揍，但继续挨揍不是没有可能。
今天的收获是五两银并四百四十文。
蛐蛐坊的少爷赢了心情好，出手阔绰，一下给了三两银子。
孙玉兰把钱递出去的时候，感觉心在滴血，恋恋不舍摸了又摸。
江明月拽了一下才拿过来，有些好笑。
“才这么点银子你就舍不得，往后还有更多钱，你莫非要中饱私囊？”
孙玉兰立刻摇头。
“怎么可能！”
声音之大，多多少少有点心虚在里面。
回程路上，路过街口，一群人围着一堵墙在那儿指指点点。
孙玉兰这会儿又心情看热闹了，和李宗奇挤进去，看着墙根的五个人傻了眼。
这不是刚刚打劫她们那几个小子吗？
居然让人**了衣裳，用衣服条子捆成一条，头朝下脚朝上摆在墙根。
鼻青脸肿，嘴里塞着鞋子，晕过去了。
白花花的肉露在外边，辣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