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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的这个时候谢婉莹已经是卫景伯的正妻,打理他莺莺燕燕的后院,只觉得脑袋昏沉,偏偏那阵子的谢婷婷怀着孩子,孕中多思,被其他的通房姨娘夺了宠爱,自己无法,就传信回谢家。
谢翀和董氏本就心疼掌上明珠给人做妾,收到这样的信自然对谢婉莹没有好脸色,几次三番把人叫回去受家法。
奴仆用的巧劲,皮肉上看着不严重,实则叫人坐立难安。
那阵子的谢婉莹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但养伤的时候还是听说了卫景桓在回府途中路过相国寺,进去上香被人袭击的大事。
当时她想着男女大防,只让下人送了一株百年老山参,换回下人描述卫景桓如何惨白如纸的面色。
既然重生,她一定要想办法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上辈子卫景桓一伤再伤,以至于后面找到能治的大夫还是落下瘸腿的毛病。
这辈子该变变了。
谢婉莹没有和其他人透露自己要去相国寺的消息,担心暗处的人有所防备。
是以谢婉莹初一去侯夫人院中请安后说要去相国寺为侯府祈福时,侯夫人虽然讶异但没有拒绝。
“去拜拜也好,桓儿的腿一直找不好良医诊治,你去添些香油钱,为桓儿求上一求,也是你做妻子的本分。”
侯夫人眉眼平和,手中的佛珠缓慢的拨动,发出细碎声响。
“母亲说的是,儿媳也是近几日去巡视铺子听人说相国寺求安康最是灵验,又恰逢初一,这才想着去拜拜,在去禅房抄几遍经文,祈求佛祖能看到儿媳的诚意。”
谢婉莹的话真真假假,听得侯夫人连连点头。
不知道真当侯夫人是卫景桓的亲娘。
“大嫂是该去拜拜,自大嫂进门就一直在给大哥找大夫,可来的不是江湖游医就是游方术士,每一个有本事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下了圈套。”
谢婷婷这些日子没少听董氏哭诉谢彬可怜,当初谢婉莹明明可以求皇上赦免谢彬还是只求了保命,活生生让谢彬去流放。
那可是三千里!
非大赦不得回!
这对谢家来说是多大的打击?
要是谢彬没了,谢家可就归那些个旁支了,她就没了娘家做依仗了。
而这一切都怪谢婉莹见死不救!
这样的人还去拜佛?
真不怕人笑掉大牙。
侯夫人一听谢婷婷这话眉头微微蹙起。
真是上不得台面!
藏不住半点心事!
谢婉莹嫁进来到现在府里上上下下都挑不出她半点错处,同出一家的谢婷婷却让侯夫人头疼不已。
“哎,我自是比不得妹妹贤惠。”谢婉莹垂着头,看起来落寞非常,“说起来苏姨**孩子快临盆了吧?”
“你瞎说什么?苏云的肚子才刚满六月,哪里就临盆了?”
被踩到痛处的谢婷婷急的跳脚,全然忘了这是在侯夫人的院子里。
侯夫人的已然脸黑如墨。
谢婉莹用帕子捂着嘴,“哎呀,是大嫂记错了,有段时间没见苏姨娘,一时记差了也是有的。妹妹生气,骂我几句也是使得的。”
“我看你不是记差了,你是故意的!”谢婷婷在家时习惯了压着谢婉莹,和她大呼小叫,目无尊卑,现下原形毕露。
眼看谢婷婷要上前拉扯,一声重响打断所有人的动作。
“够了!”
侯夫人将手中的佛珠重重拍在桌上。
“成何体统!哪家的妇人如你们这般?当我这里是菜市口吗?”
谢婉莹和谢婷婷禁了声,都低着头装鹌鹑。
侯夫人气愤的看着眼前的两人,只觉得血气直往上涌。
一旁的姜嬷嬷赶忙递了热茶,帮着侯夫人顺气。
好一番折腾,侯夫人的脸色才好了些。
“婉莹,时辰不早了,你去相国寺的事不能耽搁,这就出发吧。在相国寺替我也抄几遍佛经,权当是了了我的一番心意。”
“是,儿媳领命,这就去了。”谢婉莹墩身行礼告退。
走出门,扶着春杏的手往二门外去坐马车。
侯夫人哪里是要进心意,不过是磋磨罢了。
她纵使看不上谢婷婷,那如今也是卫景伯的妻子,被谢婉莹这个不受她待见的先夫人的儿媳压制,岂不是说她这个做婆母的管教无方?
那般好强的侯夫人怎么会让谢婉莹好过?
不过谢婷婷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只要侯夫人想,关起门的院子,便是地狱。
马车是一早就准备好的,谢婉莹一出院子,马夫便搭好马凳,只等她们上马车出发。
谢婉莹站在马车前,抬头扫了眼后面跟着的丫鬟,不动声色的带着春杏夏荷上车。
随着马车摇晃,她们慢慢离开了侯府,朝着相国寺去。
相国寺距离京城不远,出了城行半个时辰也就到了。
春杏扶着谢婉莹下马车,趁机贴在她耳边低语。
谢婉莹轻轻点了下头。
相国寺的香火旺盛,人流如织,谢婉莹在一众丫鬟的护送下在前殿虔诚叩拜,求卫景桓今日平安。
等从殿中,出来,夏荷已经打点好了,由小沙弥带着一行人去后院的禅房休息。
“施主可在此休息片刻,晚些院中会派人将笔墨送来。施主可用过斋饭再抄写。”小沙弥双手合十,面容麻木。
谢婉莹回以佛礼,让人送他离开。
禅房不大,左侧有一小榻,上面放着矮桌并几个蒲团;剩下的便是她现在坐着的一套桌椅和墙上挂着几副禅语。
“大少奶奶,奴婢找了些热茶,您用些润润喉。”
春杏从外面进来,动静颇大,眼睛却在给谢婉莹使眼色。
“你可快些吧,大少奶奶就等着你了!”夏荷疾步上前,一把将人推进去,恶狠狠的关上门。
谢婉莹看着两个丫鬟做戏,被她们的鲜活感染,不免多了些笑意。
“大少奶奶,国公爷给咱们得护卫今个都带上了,奴婢还让镖局拨了些人手在路上接应。”春杏倒着茶,靠近谢婉莹嘀咕。
“这次咱们带出来的人里,站在最后面的小梅和小菊是侯夫人手下的。”
谢婉莹端起茶抿了一口,声音拔高,“这茶水怎得这样凉?”
“大少奶奶恕罪,相国寺的香客实在是多,厨房供应不上那没多热水。”春杏诚惶诚恐的声音传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