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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婉莹袖中的手轻轻握住，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谢婷婷。
上辈子柳依依的孩子没得蹊跷，这辈子会和她没有关系吗？
侯夫人一句话没说，带着谢婉莹进了门。她没有进到里面，只让谢婉莹进去。
谢婉莹一进门就看见躺在床上已经弥留的柳依依。
她不由得想起自己生燕儿的时候，疾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柳依依的垂下的手。
“柳姨娘，醒醒，不能睡！你要是睡过去了可就没有以后了！”
产婆和丫鬟扶着柳依依的腿，脸色苍白。
“姨娘，你得立起来啊。”产婆朝着丫鬟使了个眼色，让人给柳依依灌参汤。
产妇便是这样，在产床上的哪里是一个人？分明是一个生育的畜生。
谢婉莹抢过丫鬟往里灌的碗，温柔的给柳依依喂了下去。
“柳依依，你要挺住！”
为了让她清醒些，谢婉莹咬咬牙，大力的扇了她几个巴掌。
“醒过来！”
柳依依被强制唤醒，脸上的疼痛并不明显，但眼睛还是睁开了。
产婆的脸上有了些喜气，“姨娘，省些力气，小少爷的头这就要出来了。”
谢婉莹握着柳依依的手，“会好的，把孩子生下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太清楚卫景伯是个什么人，也知道柳依依九死一生得来的孩子在他那里不会有什么份量，可还是要宽慰这个可怜的女子。
比起一尸两命，保全一个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柳依依说不出话来，强撑着力气配合产婆用力。
侯夫人在外间听着里面的动静，面色闪现出一丝丝担忧。
只留在外面的谢婷婷悠闲的坐着，一点也不在意里面的情况。
银蝶止不住的张望房里，心中暗自祈祷。
谢婷婷斜她一眼，“妇人生产最是苦痛，柳依依想要有孩子就必然要走这一遭。”
“是，二少奶奶。”
两个人的声音极低，旁人听不见。
谢婷婷不是第一次见妇人生产，上一次她是看董氏生谢彬，那时候比现在好得多。
董氏是足月生产，又做了充足的准备，不像柳依依事发突然，而且...
“大少奶奶，姨**孩子大，出不来啊。”产婆双手染血，焦急不已。
“那怎么办？”谢婉莹慌张起来，这是她没有经历过的情况。
产婆心一横，脸色跟着沉下来，“只能把产道剪开了，不然孩子和姨娘都保不住。”
“这...”谢婉莹很是为难。
“那就剪开！能活一个是一个！”姜嬷嬷掀帘而入，冷声吩咐。
落下的门帘后，侯夫人的脸一闪而过。
谢婉莹下意识抓住了柳依依的手，“以后守着孩子也能过下去。”
柳依依已经恍惚的闭上了眼，产婆得了吩咐，一剪刀下去，没多久孩子便出来了。
“生了生了！是个小公子！”产婆把孩子裹着送了出去。
留在床上还在流血的柳依依正被丫鬟擦拭。
谢婉莹眼眶发热，又给她喂了些参汤。
“好好照顾姨娘。”
熬过去，活下来会好的。
谢婉莹出去的时候侯夫人正在看孩子。
在产道里憋得太久，这孩子面色青紫，哭声也微弱。
“让丫鬟奶娘照看着。”侯夫人按了按额角，“侯爷和二公子回来了吗？”
“回夫人，侯爷当值，还要些时辰。二公子现下真在主院醒酒。”姜嬷嬷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让人照看着。”侯夫人脚步不停，朝着正院去。
等在外面的谢婷婷得知柳依依生了个儿子，心里的恨意陡升。
“母亲，院中的事情就由儿媳来安排吧。这是二爷的长子，儿媳必不会亏待他。”
侯夫人点点头，“仔细些，那孩子瞧着虚弱。”
“是，儿媳会的。”谢婷婷低头答应，垂手送走侯夫人才进去，刚巧和出门的谢婉莹撞个正着。
谢婉莹的衣裙有些脏污，身上也带着血腥气。谢婷婷皱眉后退，“大嫂快些回去换身衣裳吧，实在是晦气。”
“这是、”谢婉莹想解释，抬头看见姜嬷嬷还在，想着谢婷婷再怎么胆大包天也不可能躲过姜嬷嬷的眼睛。“嗯，妹妹在这好生照料吧，我就先回去了。”
苍梧院里的闵纯熙在院子里转来转去，听见响动立刻冲了出来，一把抓住谢婉莹的手焦急询问。
“表嫂，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谢婉莹的脸色不算好看，被闵纯熙带着回了屋子。
“生了，是个男孩，但柳姨娘和孩子都很虚弱，怕是要养好一阵子了。”
“还好活下来了。”闵纯熙独自待着的时候没少听流星说妇人生产不易，一尸两命也是有的。
谢婉莹挣脱她的手，“现在已经算是不错的结果了。我去换身衣裳，等晚些父亲回来，我们在和你表哥一道去看看孩子。”
“好。我回去找个锁片送他，保佑他健康长大。”闵纯熙欢喜的离开。
“王嬷嬷，你去库房把那个金项圈拿出来，二房添了长子，我也该有所表示。”
谢婉莹吩咐完和春杏一道进了内室。
换了衣衫出来，坐在窗下喝茶，鼻尖似乎还萦绕这散不去的血腥气。
“大少奶奶，别想了，小少爷已经生出来了，会好起来的。”春杏宽慰的将点心往前推。
夏荷也帮腔，“是啊，大少奶奶，二房有奶娘和姜嬷嬷在，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但愿如此吧。”谢婉莹也希望上辈子这个没来及出生的孩子能活下来，也算是她重生归来改变的一件好事。
王嬷嬷从库房过来，带来了谢婉莹让找的项圈，还取了一盒燕窝。
“燕窝晚些送去柳姨娘那，避着些人。”谢婉莹想到产婆手里浸满鲜血的剪子闭了闭眼。
“大少奶奶，妇人生产皆是如此，您不能因为见到一回就害怕。”王嬷嬷替谢婉莹按揉鬓角，试图让她松快些。
“今日的场面实在血腥，我一时无法忘怀。”谢婉莹闭着眼，声音疲惫。
“既如此，大少奶奶应当好好休息，明日再去看小少爷也不迟。”王嬷嬷是真心实意的替谢婉莹考虑。
小少爷虽是侯府的第一个孙子辈，但是二房的，谢婉莹作为大房的少奶奶，晚些去也不会有人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