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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婉莹的的话，不论是京中哪个闺阁女子听了都不免高兴。
卫明华自然难以免俗，只是现在她的身份是侯府没什么存在感的庶女，更没有姨娘为她谋划，听到谢婉莹这样的奉承的话只能笑着说自己高攀不上。
“大嫂嫂这话还是快别说了。这话传出去，未必不会被有心之人利用，若是给侯府惹来麻烦，反倒是你我的过错了。”
“在这里的都是家里人谁会把这些话往外传？”谢婉莹是看着谢婷婷说的这句话，眼神里的意味明显。
“谁不希望小辈们青云直上呢？男子入朝堂是为建功立业，女子嫁人同样也是光耀门楣。”
谢婷婷听出了谢婉莹言语里的挤兑之意。
卫景伯和卫景桓比起来只占了个四肢健全，就连板上钉钉的侯府世子之位都不曾定下来，谢婉莹便是借此嘲笑她。
“大嫂嫂说的是，就是女子嫁人也一定要选个全呼的，若是身体有缺，下半辈子可就全毁了。不仅要守活寡，还要伺候男人一辈子。”
谢婷婷不是个会吃亏的主，当场反驳。
周围正要说话的几个妯娌被吓得一惊，慌张的去看谢婉莹的脸色。
只见她依旧在笑，目光却锐利如尖刀。
“妹妹说的也有道理。这犬夫君可是一门学问，华儿日后一定要听母亲的话，她见多识广，定能为你挑个称心如意的。”
谢婉莹没有正面回答，扭过头继续和旁边的人闲谈。
“大嫂嫂今日带的步摇很是精致，是哪家店的做工？”四房的嫡次女卫雨萌比卫明华还小上1岁，正是爱俏的年纪。
“流苏的这只吗？”谢婉莹抬手扶了扶。“妹妹真是好眼力，一下子就瞧见了，不过这并不是真诚的玩意儿。是我云州外祖家当年为我母亲置办的嫁妆，出嫁时随了我。”
“既是嫁妆，那二嫂嫂应该也有吧？什么时候拿出来？让我们姐妹见识一下。”二房的三小姐卫映梦一脸天真的问道。
年纪小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说起话来当真是毫无顾忌。
谢婉莹被这两个年纪小的逗得笑弯了眉眼。
卫雨萌和卫映梦被他的笑弄得摸不着头脑，知道内情的卫明华闭口不谈，生怕哪句话得罪了谢婷婷。
以侯府目前的情况来看，卫景伯可是最有可能继承爵位的。
她一个庶女，不论是嫁人前还是嫁人后都要仰仗侯府过活。哪里敢得罪未来继承人的夫人呢？
“这样的东西我是没有的。”谢婷婷咬着后槽牙说道。
看今日谢婉莹这意思，就不打算在这些事情上放过她，她不如自己说出来，还能得个痛快。
谢婉莹这钝刀子割肉实在叫人苦不堪言。
眼看两位妹妹露出困惑的神情，谢婉莹笑着为他们答疑解惑。
“因为年纪小有许多事情不清楚，我和你们二嫂嫂虽然是姐妹，但不是一个母亲生的。我母亲出自云州李氏，而你们二嫂嫂的母亲则是现在的谢夫人董氏。”
“那二嫂嫂算庶女吗？”吃的满脸点心屑的是四方的卫舒朗，今年刚6岁，满脸的孩子气。
这话要是旁的人来说免不了被斥一句没有规矩，可偏偏对方是个6岁的孩童，还因着体弱一直不曾开蒙。
众人不由得住了嘴，不知道要不要解释。
“我娘是风风光光嫁进谢家的，我当然是嫡女！”谢婷婷气恼的为自己辩驳，面目都有些扭曲。
谢婉莹似笑非笑的用帕子遮住口鼻，声音轻灵，“可不是嘛？我记得我娘仙去不过一月，父亲就把董氏和婷婷带了回来，说是之前养在庄子上，现下怜我和峰哥儿无人照拂，这才接回来扶为正室。当时父亲还说婷婷只比我小了十几日呢？”
谢家两个女儿的及笄礼左不过是这几年的事情，京中人就算没有参与过也多少知道一些，妯娌姑婶眼神交换，哪里还能不知道这男人的狡辩？
“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娘是...”谢婷婷焦急的辩解，她不喜欢被人这样看着的感觉。
“好了，妹妹，今日是中秋，咱们不提这些让人头疼的往事了，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谢婉莹大度的为所有人解围，谁的面子都没有拂。
“你少在这里装好人！明明就是你挑拨的！”谢婷婷习惯了对谢婉莹颐指气使，虽然在侯府的这段时间已经有意压制了不少，可情绪上头的时候谁还管得了这些？
“是是是，都是姐姐的错，妹妹往日如何闹都无妨，可如今不行，咱们已经是卫家妇，不可丢了侯府脸面。”
谢婉莹回忆前世自己做低伏小的模样，顺从的认错道歉，却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上辈子谢婷婷没少用这样的法子陷害自己，让自己婚后在卫家几房中的名声极差，没有半个能说话的人，每日只能窝在房中拨弄算盘，为了卫景伯的大手大脚补窟窿。
若不是后来有了女儿，这日子不知道要如何熬下去...
想起女儿，谢婉莹的双手不自觉交叠放在腹部。
那个一出生就不被侯夫人和卫景伯待见的孩子跟着自己活的谨小慎微又祈求父爱和祖母的疼爱。
到最后要死了也只是劝她不要难过。
谢婉莹低下头，掩饰住眼底的泪光。
这模样更是让在座的各位觉得谢婷婷以前还在家中时常欺负谢婉莹，到了侯府依旧不加收敛。
她这样的人日后做了世子夫人可还了得？
众人面上不显，心里对两位新妇已然分出高低。
“吉时已到！”
忽而听见外间小厮的高喊，大家不约而同的起身整理衣袍。
我朝的中秋节一般会在晌午十分去祠堂祭拜祖先，再在祠堂开席，男女分席吃团圆饭，晚上更是要一家人在院中吃月饼赏月。
随着小厮的高喊，侯夫人率先出门，后面是两位叔母，随后便是谢婉莹和谢婷婷，其他人也按照名分排列，沉默的往祠堂去了。
忠勇侯府的祠堂是三进结构，前院接待、中庭祭祀、后院供奉牌位。
再一次走进这庭院，谢婉莹胸口发闷，双手不自觉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