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南蓉原本是想复婚的,甚至在再见到时丙逸的时候,有过此生最幸福,最欢喜的感觉。
她感觉那一刻对他的爱达到了顶峰,所以这三日她享受到了极尽的爱恋,体会到了身、心都舒畅痛快的感觉。
可是,这份爱,毕竟生过嫌隙。
那道裂痕时丙逸并没有去修复,他试图用日日缠绵来化解曾经的裂痕。
可凤南蓉心中的隔阂并没有消散,那个疙瘩就是时家那对母女。
若是时丙逸听了她的话,事事都顺着她,那么肯定是夫妻恩爱,琴瑟和鸣。
可他没有,擅作主张将人带进京城,骗她不说,还想用道理压她。
所以这会乍一听到时丙逸拿孝道来与她理论,让她试图换角度来理解立场的时候,心中那份浓浓的爱,就变了味。
血液一瞬间就从胸腔窜到了头顶,使她愤怒,生气,有种被欺骗的抓狂感。
“时丙逸,这就是你想与我和好的诚意?明知道我厌恶那对母女,所以故意将她们带到京城来恶心我?”
时丙逸脸色一黑,拉开二人亲密距离,用痛心疾首的眼神看着她。
“南蓉,你在说什么?我一定听错了,对不对?”
凤南蓉话出口后一瞬间后悔,这话肯定会让丙逸不高兴。可是说出口了,就说出口,能怎么招。
“你没听错,时丙逸,信中我写的清清楚楚,若你还想与我再续前缘,那么你只身一人来京。”
“你明知我的条件是什么,却瞒着我将人带了来。”
“南蓉,那是我家人,我和你解释了,我不能做出娶了媳妇就忘记**事情,那样我和畜牲有什么区别,我若是那样的人品,你还敢与我在一起吗?”
凤南蓉闭了闭眼。
为了和时丙逸在一起,她已经众叛亲离,她舍弃的不单单是荣华富贵,更是身份、地位。
可他呢!
“我没有让你不管吧?我将她的一切后顾之忧都解决了,只叫这人不要出现在我眼前,我只想和你过二人日子,就这么难?”
时丙逸很想说,对,就这么难。
可他硬气不了,眼下二人还是和离的状态,又是在京城,他带着母亲和妹妹走到京城,早已是身无分文了。
他想起**话,不要和她吵,先依着她,等有了孩子,再慢慢图之。
他深吸几口气,将大丈夫的尊严放了又放,这才道:“南蓉,此事是我不对,可我有我的难处,你也考虑考虑我。”
“要不这样,我听你的,就在城外买一处宅子,我将她们安顿下来,日后我们每七天回去探望一眼可好?”
他怕凤南蓉再翻脸,说出更难听的话,那就不好收场了。
忙补充道:“南蓉,我到底是男子,倚靠你过活已经很没脸面了,就让我在娘亲面前有一点面子好不好?”
“就去照个面,陪吃一次饭,也让左邻右舍的人看看,娘那边住着时,也能有一点脸面。”
凤南蓉到底还不想与他吵翻,时丙逸已经放软了态度,她若还说不行,两人怕是又生了隔阂。
她要的是相濡以沫,毫无顾虑地在一起相处,而不是心中有怨都不能相谈的状态。
于是妥协道:“成吧,你说的也有道理,你家就你一个儿子,确实要替你着想,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心情好就陪你回去,心情不好就不陪。”
“好好好,娘子说什么是什么,为夫都依你。”
凤南蓉斜睨了他一眼,发现这男人果然挺好哄的,适当的顺着他一点,自己也没有大损失,还能让他高兴。
转身,她从匣子里拿出一张银票,还有三十两碎银子。
“我叫徐嬷嬷陪你到牙行转转,你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免得被人骗了。”
时丙逸担心母亲那边等急了,拿到银子急忙出门。
凤南蓉忽然就后悔起来,该是和丙逸一起出门的,这样就能腻歪在一起,不用才分开,就想他了。
她唤道:“花栀,备洗澡水。”
丙逸不在,她要洗漱一番好好补眠,这三日把她都累憔悴了,休息好,再打扮一番,让丙逸永远看到的,都是她最美的一面。
“对了,叫廖嬷嬷去买些羊肉回来。”
想到丙逸这几日更辛苦,在冀州的时候又吃不到好东西,于是又道:“再买条甲鱼回来,给姑爷好好补补身子。”
廖嬷嬷听到小姐的吩咐,忍不住掩唇。
“都说小别胜新婚,小姐和姑爷可真是够恩爱的。”
新买的下人不知凤南蓉底细,只知道姑爷才从冀州回京,具体回老家做什么,她们一概不知。
时丙逸见到母亲时,母亲和妹妹已经被客栈的人赶出来半日了。
二人六神无主地坐在路边吃着尘土,一脸彷徨。
他下了马车看到娘抱着包裹,小心翼翼躲着来往行人那一刻,心都要碎了。
“娘,是孩儿不孝,让你久等了。”
时母看到儿子一脸菜色,身上还是那件灰布褂子,心下一个咯噔。
“儿啊,不是那个女人叫你来京的吗?她没有想与你重修旧好?”
时丙逸忙道:“娘,和好了,我和南蓉恩爱如初,她也答应安顿你们,只是……”
时老太太听到和好了,当下眉开眼笑,在那和时丹丹说,“你瞧瞧,我说什么,娘可是过来人,最是了解这女子的性情,只要她心里还有你哥,咱们跟来准保没问题。”
忽然听到只是,她心中又一个咯噔,“怎么,她不想养我们?她哥哥不是升大官了吗?一个月十两银子都不愿意给?”
“娘,你别急,咱们先上马车,我带你们先去买好的宅院。”
老太太听了又是一喜,“宅院都买好了?我就说我儿子是厉害的,娘把你生得如此俊俏不是没原因的。”
她心下欢喜,看着路边的石头子都觉得好看,“这京城就是好啊,瞧瞧这里的人,吃得好,穿得也好。”
“闺女,从此以后咱们也是大户人家了,娘给你也找个做官的,当个官夫人,那个彭举人在京城那就算个屁,这里最差的都是进士出身。”
时丙逸:“……”
他一个小小秀才当真是汗颜不已。
马车越走离京城越远,时丹丹看着行进的方向,疑惑着,“哥,怎么感觉越向前越荒凉了呢?”
“恩,京城房价高,城里的房子都要上千两银子,只能买得远一些。”
时母安慰他,“没事,只要是在京城,这房子肯定错不了。”
可是下车了,她便不乐意了。
一户农家院舍,房间倒是挺多,院子盖得也算周正,可和在冀州住的泥土房,篱笆墙有啥区别。
“这就是你给我们买的院子?你现在可是皇后娘**姐夫,我也算是皇亲国戚,你让我们住这?”
时丙逸忙上前去捂她**嘴,“别嚷,这话可不能乱讲的。”
“为啥?凭啥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