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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凯双腿发抖,裤裆处已经湿了一片。
在他记忆中,这位三师兄向来矜持高傲,何曾如此失态?
他急中生智,紧张道:“师兄,您就算借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毁坏这件罗盘啊,如果我没猜错,那小子身上定有异宝!否则怎会突然实力暴涨?这也可以解释为何印记会突然消失了!”
“异宝?”刘桐眯起眼睛,随手将赵凯扔开,眼神贪婪:“追!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两人循着最后消失的方位搜寻,很快发现地上新鲜的血迹。
刘桐蹲下身,指尖沾了沾尚未凝固的血液,露出残忍的笑容:“他跑不......”
话音未落,地面厚厚的落叶突然炸开!
陈南如猎豹般扑出,染血的拳头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取赵凯面门。
这一击蓄势已久,赵凯根本来不及反应。
只听见咔嚓一声脆响。
他的下巴彻底粉碎,满口牙齿混合着血肉喷溅而出!
“好大的胆子,你不仅没逃,甚至还阴我们!”刘桐的怒吼震得树叶簌簌落下。
手中长剑瞬间绽放出刺目寒光,数十道剑气交织成网,将方圆十丈内的古木尽数绞碎!
千钧一发之际,陈南猛地将昏死的赵凯挡在身前。
剑光如雨,赵凯残缺的身体在空中就被切割成碎块。
一块沾血的眼球滚落到陈南脚边,瞳孔中还凝固着难以置信的恐惧。
借着这片刻喘息,陈南转身就逃。
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每一步都在透支生命。
但能在死前拉赵凯垫背,已经值了。
“我要将你抽魂炼魄!”刘桐的咆哮如同厉鬼哭嚎。
他身形如电,转眼间就追至陈南身后,剑尖直指后心!
寒光乍现,死亡近在咫尺。
“噗嗤!”
血肉被刺穿的闷响在寂静的山林中骤然炸开,惊飞了栖息的鸟雀。
冰冷的剑刃穿透陈南的后背,离心脏仅差寸许,温热的鲜血顺着剑锋滴落,在枯叶上绽开朵朵红梅。
陈南踉跄着向前扑去,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他死死咬住牙关,将涌到嘴边的鲜血咽了回去。
不能停,绝不能停!
身后那个疯子已经杀红了眼,停下来就意味着要被千刀万剐。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还没有找到聂小雨,还没杀掉玄冥真人那个狗东西!
现在死了他不甘心啊!
“嗖!”
又一道剑光擦着他的耳畔掠过,削断几缕发丝。
刘桐如影随形地追在身后,手中长剑泛着森冷寒光,每一次挥舞都在陈南身上留下新的伤口。
破碎的衣袍早已被鲜血浸透,黏腻地贴在皮肤上,每跑一步都撕扯着皮开肉绽的伤口。
“轰隆!”
碗口粗的松树被剑气拦腰斩断,轰然倒下时扬起漫天尘土。
一只正在觅食的野兔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余波震得四分五裂,血肉模糊地挂在灌木丛上。
陈南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景物蒙上了一层血色薄雾。
后背新添的两道剑伤火辣辣地疼,温热的液体不断顺着腿脚流下,在枯枝败叶间拖出蜿蜒的血痕。
他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尖锐的疼痛让混沌的头脑暂时清醒。
“砰!”
又是一道剑气袭来,陈南被迫滚倒在地,后背撞上坚硬的树根。
他顺势靠在树干上剧烈喘息,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因失血过多呈现出诡异的青紫色。
“怎么不跑了?嗯?”刘桐停在十步开外,剑尖滴落的血珠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
他故意用剑身拍打掌心,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林间格外刺耳:“陈南,你杀我两位师弟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陈南垂着头没有回应,散乱的发丝遮住了他骤然收缩的瞳孔。
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抽搐,仿佛已经力竭。
这个姿态让刘桐发出一声嗤笑,却又谨慎地向前迈了半步。
“我突然改主意了。”刘桐阴恻恻地说着,剑锋缓缓下移:“直接杀了太便宜你。”
“我要把你带回去,让师尊用蚀骨钉一寸寸敲碎你的经脉,用离火慢慢烤**的骨髓。”
剑尖距离丹田还有三寸时,陈南的胸口突然银光暴闪!
“同样的招数还想用第二次?你以为我会那么愚蠢吗?”刘桐早有防备,冷笑着一动不动。
然而当银光中的小蛇露出毒牙时,他的瞳孔骤然紧缩,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间蔓延。
万蛊之王的毒牙刺入皮肤的瞬间,一股腐臭味立刻从伤口处弥漫开来,被咬中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骇人的青黑色。
“**!”刘桐满脸阴沉,没想到陈南会如此阴险。
与此同时,陈南却借机向着远处飞奔而去,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密林深处。
刘桐想要追上去,但剧痛却让他不得不盘坐下来运功逼毒。
当他再次睁眼时,林中早已没了陈南的踪迹,只有满地凌乱的血迹延伸向远方。
他深吸一口气,当即追了过去!
......
冰凉的河水漫过口鼻时,陈南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他的身体像破旧的布偶般随波逐流,伤口处渗出的鲜血在水中晕开,引来几尾好奇的小鱼。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他恍惚看见一轮血月倒映在水面上,像只冷漠的眼睛。
一天后,山林边缘。
拄着蛇头杖的老者突然停下脚步,布满皱纹的脸皱得更紧了。
他盯着地上那道深达尺余的剑痕,枯瘦的手指轻轻抚过边缘,切口平整得能照出人影。
“丫头,咱们还是.....”
“闭嘴!”少女一脚踢飞脚边的石子:“胆小鬼!人家都欺负到咱们地界了!咱们难道要无动于衷?”
老者愁眉苦脸地拽着少女的衣袖:“我的小祖宗哎,能留下这种剑痕的至少是筑基七层强者,咱们···”
“哗啦!”
溪流中突然传来异响。
少女警觉地转头,随即惊呼出声:“老头!水里有人!”
顺流而下的男子面色惨白如纸,破碎的衣衫下露出数十道狰狞伤口,有些甚至能看到森森白骨。
最骇人的是胸前那个贯穿伤,随着微弱的呼吸不断渗出粉色的血沫。
“好重的伤。”老者倒吸一口凉气,却见少女已经利落地卷起裤腿蹚进水中。
冰凉的溪水没过膝盖,她咬着牙将人拖到岸上,探向颈动脉的手指微微发抖。
“还活着!快拿回春丹来!”
老者磨磨蹭蹭地掏着药囊,嘴里不住嘀咕:“造孽啊......这要是仇家找上门......”
“少废话!”少女一把抢过药瓶,动作轻柔却坚定地掰开伤者的嘴,将丹药喂给了对方。
老者搓着手凑过来,笑吟吟道:“丫头啊,你看咱们宗门正好缺个打杂的,要不就让他加入咱们宗门吧!”
少女翻了个白眼,很是不屑的“切”了一声:“老头,能别祸害人了吗?就你那宗门,狗都不愿意进!”
老者脸色涨的通红,生气的重重一甩袖:“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圣人诚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