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看到村子中遍地尸体,如同人间炼狱的时候,老者和少女的脸色都瞬间发白。
燃烧的茅屋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在血泊中扭曲变形。
“老头,这里是怎么回事?难道有邪修来过?”清冷少女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她看着那些残缺不全的老人尸体,娇躯微微发抖,眼中的怒火如同实质。
老者看了看那些老人们的尸体,叹息了一声,拂尘轻扫,驱散萦绕的血腥气:“这种事情太常见了,难道你知道的还少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他抬头望向残月,声音低沉:“无法修炼的凡人,在他们眼中和蝼蚁无异。”
少女咬紧银牙,贝齿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听说和亲眼见到不是一回事!”她一脚踢开染血的碎石:“这些畜生简直该死!”
“唉,不如埋葬了这些人,超度冤魂,也算是一场功德。”老者无奈的摇了摇头,从袖中取出几张黄纸符箓。
少女没再说话,只是和老者一起挖坑。
她的长剑**泥土,掘出一个又一个浅坑。
两人小心翼翼地将残破的尸体拼凑起来,用干净的布匹包裹,埋入新挖的坟墓中。
老者的符箓在坟头燃烧,青烟袅袅升起,如同亡魂升天的通路。
无名小山村中,多出了几十个无名的坟墓。
夜风吹过新立的木牌,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仿佛在诉说这场无妄之灾。
“呼呼......”
茂密的原始山林中,陈南的呼吸如同破损的风箱般粗重。
他靠在一棵千年古松上,树皮粗糙的触感透过衣衫传来。
每一次细微的动作,都会牵动全身的伤口,剧烈的疼痛让他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处与血迹混合。
这是他有生以来受的最重的一次伤,也是此生最狼狈的时刻。
先前之所以能够偷袭胡川得手,全赖体内沉睡的万蛊之王突然苏醒。
此刻,那小家伙此刻正盘踞在他的丹田处,通体晶莹如玉,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它不仅吸收了血刀上的蚀骨剧毒,还将毒素转化为精纯的能量,为他修复着千疮百孔的身躯。
“虽然我之前杀了胡川,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偷袭,这样的机会不会有第二次了。”
他踉跄着继续前行,每一步都在松软的腐殖土上留下带血的脚印。
身后的追兵名单上,除了赵凯,又添了一个刘桐。
而高高在上的玄冥真人,更是被他在心中用血字刻在了必杀名单的首位。
“等着吧!”他抹去嘴角溢出的血沫,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我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一连奔逃上百里,深入人迹罕至的原始山林。
期间他数次改变方向,甚至故意在溪流中逆流而上,以图混淆追踪。
直到确认暂时安全,那口提着的气才骤然松懈,让他直接瘫坐在一棵倒伏的巨木上。
身前十字形的刀伤深可见骨,边缘泛着诡异的青黑色。
刘桐留下的剑伤更是贯穿肩胛,稍一动作就有鲜血涌出。
这样的伤势若是放在常人身上,早已命丧黄泉。
但陈南的肉身却异于其他修士,还不至于到丧命的地步。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运转周天。
天地间稀薄的灵气如同涓涓细流,缓缓汇入他干涸的经脉。
体内的万蛊之王也配合着吐纳,将炼化的精纯能量输送到各处伤口。
破损的肌肉组织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愈合。
“沙沙!”
毫无预兆间,一阵细微的沙沙声在夜幕下响起。
陈南猛然睁眼。
他耳廓微动,捕捉到远处急促的脚步声正快速逼近。
这片山林虽然古木参天,却灵气稀薄,不可能有灵兽出没。
来者只能是赵凯和刘桐二人。
“我逃亡之路异常谨慎,他们怎么可能追过来?”陈南他强忍剧痛站起身,枯枝在脚下发出脆响。
虽然心生不解,但求生的本能让他立即继续逃亡。
后方百丈外,赵凯盯着手中罗盘上剧烈跳动的指针,发出阴冷的笑声:“警觉性倒是不错,但终究是案板上的鱼肉!”
罗盘中央镶嵌的黑色晶石正散发着幽幽光芒,与某种隐秘印记相互呼应。
“闭嘴!”刘桐一把夺过罗盘,眼中寒光闪烁:“师尊的印记从未出错,这次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两人身形如电,在密林间穿梭。
参天古木的阴影在他们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如同狰狞的鬼面。
逃亡中的陈南突然停下脚步。
他意识到对方必定有某种特殊的追踪手段,否则不可能在这茫茫林海中精准锁定他的位置。
抬头望去,东方天际已现出一线鱼肚白。
“四更天了。”他喃喃自语,冷汗浸透衣衫。
若天亮前不能摆脱追兵,白昼之下更无处遁形。
他快速检查全身,从发丝到靴底,却找不到任何可疑之物。
这个发现让他的心沉到谷底。
他有一种预感,自己的体内好像被人植入了对方的气息,或者某种印记。
可当他运转真气仔细探查经脉脏腑时,依然一无所获。
“怎么办?”陈南满脸阴沉,不祥的预感在心中蔓延。
就在这时,丹田处的万蛊之王突然动了动,似乎感应到他的焦虑。
陈南眼前一亮,立即以神念沟通那条红色小蛇。
小家伙懒洋洋地舒展身体,化作一道血光在他经脉中游走。
最终,它停在后颈处,张开小嘴猛地一吸。
下一刻,一个肉眼难辨的黑点从血肉中被扯出,瞬间被它吞入腹中。
“嗝~”万蛊之王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慢悠悠游回丹田。
与此同时,陈南感到某种无形的枷锁骤然断裂。
他回头望向漆黑的林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既然你们找死,那小爷就成全你们!”
密林深处,赵凯突然僵在原地。
罗盘上的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无力地垂落,他惊恐道:“师兄!师尊留下的印记......印记消失了!”
“什么?”刘桐一把夺过罗盘,俊美的面孔瞬间扭曲。他疯狂往罗盘中注入真气,可罗盘却没有任何反应。
“这不可能!”他暴怒地将赵凯提起,眼中杀意凛然:“一个筑基三层的废物,怎么可能破除师尊的印记?说,是不是你弄坏了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