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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临琰回头看着她,皱了眉,眼底翻涌着狐疑与猜忌。
棠瑾溪望着他骤然冷下来的神色,心尖猛地一颤,却强撑着身子缓缓跪了下去。
宋临琰站在原地,双手负于身后,连半分搀扶的意思都无。
“皇上,臣妾腹中之子,若不是皇室血脉,臣妾死后下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皇上若不信,待孩子降世,可滴血验亲,届时……”
话未说完,宋临琰已面色大变,大步上前将她拽起。
“胡说什么!朕岂会让你和皇嗣受此折辱!”
“溪儿,朕从未怀疑过你。”
“皇上若真不疑臣妾,方才为何不扶?”
宋临琰沉默片刻,忽然伸手将她拉起:“朕只是……”
“只是什么?”棠瑾溪抬眼看他,眼中泪光盈盈,“只是听了太后的话,觉得臣妾当真与外男有染?”
“溪儿,你知道的,朕最厌恶欺骗。”
“那皇上现在就滴血验亲吧!”
她猛地从发间拔下一根金簪,对准自己的腹部:“与其受这般羞辱,不如臣妾亲手了结这个孩子!”
“住手!”宋临琰一把夺过金簪,眼中终于浮现惊慌,“朕信你!朕信你还不行吗!”
棠瑾溪顺势软倒在他怀中,泪水浸湿了他的龙袍:“皇上……臣妾只有您了……”
宋临琰紧紧抱住她,声音里带着懊悔:“是朕不好,朕不该疑你。”
慈宁宫内。
长乐宫的眼线来报,太后气得不轻。
“好一个棠瑾溪!装模作样的本事倒是炉火纯青!”
李嬷嬷上前:“太后息怒,老奴倒有个主意……”
“说!”
“不如命人去查查那日灵溪寺与玉妃私会的男子是谁,到那时把那人捉到皇上面前,皇上还会信她玉妃吗?”
夜里棠瑾溪蜷缩在宋临琰怀中,手指紧紧攥着他的寝衣,似乎生怕他离开一般。
“溪儿,别怕,朕在这里。”
棠瑾溪将脸埋在他胸前,藏起眼中翻涌的厌弃。
这个男人的怀抱温暖宽厚,龙涎香的气息格外浓郁,却只让她想起那夜佛堂里,宋临瑾灼热的呼吸和带着惩罚意味的吻。
“皇上……”她故意让声音带上几分哽咽,“臣妾真的好怕……”
宋临琰收紧了手臂:“有朕在,没人能伤害你和皇嗣。”
棠瑾溪在心中冷笑,伤害?最大的伤害不就是你给的猜忌吗?
宋临琰的呼吸渐渐平稳,棠瑾溪却睁着眼,盯着纱帐。。
“娘娘。”
红豆的声音从帐外极轻的传来,“药熬好了。”
棠瑾溪轻轻挣脱宋临琰的怀抱,披衣起身。
偏殿里,红豆捧着一碗黑褐色的汤药:“林太医说,这安胎药得趁热喝。”
棠瑾溪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苦涩在舌尖蔓延,却比不上心中的万分之一。
“查到了吗?”她压低声音问道。
红豆摇头:“太后派去灵溪寺的人还没回来,不过……”
她犹豫了一下,“宁王府那边递了消息,说让娘娘安心养胎。”
“告诉王爷,静观其变。”
次日,令人意外的是,自棠瑾溪祈福归来,皇后和大皇子的“怪病”竟一日好过一日。
如今皇后已能下床走动,大皇子也开始进食,宫中纷纷传言玉妃是后宫的福星。
“娘娘,您看这珊瑚,是今早皇后派人送来的。”
红豆捧着一株红珊瑚摆件,啧啧称奇,“说是南海进贡的珍品,统共就两株,一株给了太后,一株就送到咱们这儿了。”
棠瑾溪漫不经心的拨弄着珊瑚枝:“放库房吧。”
正说着,殿外传来小顺子的声音:“皇上驾到。”
宋临琰**笑走进来,身后跟着一溜捧着锦盒的宫人。
“溪儿,你看朕给你带什么来了?”
锦盒一一打开,里面尽是珍奇异宝,南海明珠,西域香料,江南云锦……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对翡翠玉镯,通体碧绿,水头极好。
“这是……”
“朕特意让匠人打造的。”宋临琰执起她的手,亲自为她戴上。
“正好配你前日穿的那件碧色宫装。”
棠瑾溪强忍着手腕的僵硬,露出惊喜的笑容:“臣妾谢皇上赏赐。”
宋临琰爱怜的抚过她的脸颊:“你为皇后祈福有功,这是应得的。”
慈宁宫内。
“砰!”
茶杯砸在地上,碎瓷四溅,太后脸色铁青:“好一个玉妃!哀家如今才看明白,现在就连皇后都倒向她那边了!”
“太后,灵溪寺那边有消息了!”
“说!”
“那夜潜入玉妃住处的,似乎是宁王。”
太后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精光:“当真?”
“千真万确,有个小僧弥亲眼看见摄政王从玉妃的窗子翻进去,过了大半个时辰才出来。”
太后缓缓坐下,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好啊,哀家倒要看看,等皇帝知道自己的爱妃和亲弟弟有染,会是什么表情!”
三日后,御花园的秋菊开得正艳,太后以赏花为名,召集了一众妃嫔,唯独点名要棠瑾溪作陪。
棠瑾溪扶着红豆的手踏入花园时,便察觉到气氛不对。
平日里笑脸相迎的妃嫔们,此刻都低着头,连目光都不敢与她相接。
太后端坐在凉亭中央,手中转动着佛珠,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冷笑。
“玉妃来了,听说你近日与宁王走得很近?”
棠瑾溪勾唇一笑,这太后就这么急吗?“太后这话从何说起?臣妾与宁王素无往来。”
“素无往来?那灵溪寺的事作何解释?有人亲眼看见宁王从你的房间翻窗而出!”
此言一出,周围妃嫔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棠瑾溪看向太后,眼中满是委屈:“太后明鉴,这定是有人恶意中伤!臣妾自入宫以来,恪守本分,从未有过任何逾矩之举。”
“哼!哀家念你有孕在身,本不想与你计较,可你却不知收敛,真当哀家拿你没办法?”
此时,宋临琰的声音从园外传来:“母后这是在做什么?”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宋临琰面色阴沉,大步走来。
他走到棠瑾溪身边,将她护在身后:“母后为何要为难溪儿?”
太后看着儿子护着心爱的妃子,心中的怒火更盛:“皇帝可知,你这爱妃与宁王有染?”
“不可能!溪儿不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