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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孕时也不是这般消瘦，可如今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棠瑾溪匆忙别过脸：“皇上睡吧，明日还要早朝。”
重新躺下后，宋临琰的手臂环住她的腰，掌心轻轻覆在她隆起的腹部。
“放松，朕不会伤着孩子。”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棠瑾溪攥紧了被角，她以为自己会彻夜难眠，却在熟悉的龙涎香中渐渐沉入梦乡。
次日一早，宋临琰轻手轻脚起身，却见棠瑾溪已经坐在妆台前由红豆梳妆。
宋临琰皱眉说道：“怎么起这么早？”
棠瑾溪从铜镜中看他：“臣妾想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宋临琰系腰带的手一顿，自棠瑾溪禁足以来，后宫妃嫔皆以为棠瑾溪失了宠爱。
如今突然要去，其中深意不言而喻，她是要告诉六宫，玉妃回来了。
“朕让何煜多派几个太监跟着。”宋临琰最终只说了这一句。
凤仪宫内，众妃嫔见到棠瑾溪时，殿内有一瞬间变得安静。
德妃最先反应过来，笑着迎上前：“玉妃妹妹可算来了，本宫还当你又要像从前那样，仗着有孕连皇后娘娘都不放在眼里呢。”
棠瑾溪微微一笑，扶着红豆的手行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前些日子禁足，身子不爽利，多亏娘娘体恤。”
皇后端坐上位，目光在棠瑾溪隆起的腹部停留片刻，才温和道：“快起来吧。你如今双身子的人，不必行大礼。”
“谢娘娘。”棠瑾溪又向德妃福了福，“德妃姐姐说笑了，皇上常教导臣妾，礼不可废。”
德妃脸上笑容僵了僵，这话分明是在暗指她方才对皇后不够恭敬。
“听说柳美人被禁足了？”德妃转移话题，声音故意提高，“要我说啊，有些人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真当自己是什么香饽饽。”
“德妃，后宫姐妹，当以和为贵。”
德妃讪讪住口，却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臣妾只是为玉妃妹妹抱不平。”
棠瑾溪垂眸抿茶，掩去眼中嘲讽，德妃与柳荫儿本就不和，如今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
“玉妃，本宫听闻昨夜皇上宿在长乐宫？”
殿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妃嫔都竖起耳朵。
“回娘娘，皇上念及臣妾有孕在身，特来探望。”
“是吗？那柳美人可真是福薄啊。”
棠瑾溪正欲回应，腹中胎儿突然踢了一下，她下意识轻抚腹部。
这个动作让德妃眼神一暗：“看你这胎象，怕是个活泼的皇子。”
“臣妾只求孩子平安健康，是皇子还是公主，都是上天恩赐。”
“好一个上天恩赐，皇上昨夜没少哄着玉妃吧？”
“德妃！本宫记得你今日要去慈宁宫侍奉太后抄经？”
德妃脸色一变，急忙起身：“臣妾糊涂，险些误了时辰。”她匆匆行礼告退，临走前不甘心的瞪了棠瑾溪一眼。
请安散后，棠瑾溪走在宫道上，忽然被一个小宫女拦住。
“玉妃娘娘万福，奴婢是浣衣局的，今早整理柳美人的衣物时，发现了这个。”
她递上一块被揉皱的帕子，上面用血写着几个字：太医院。
棠瑾溪心头一紧，面上却不显：“为何给本宫？”
“奴婢，奴婢的兄长曾在长乐宫当差，受过娘娘恩惠。”
宫女声音发抖，“柳美人今早发了好大的火，说，说要让太医院的人吃不了兜着走。”
棠瑾溪示意红豆接过帕子，又褪下手腕上的玉镯赏给宫女：“今日之事你应当知道如何做。”
“奴婢什么都没看见！”宫女连连磕头，匆匆离去。
回到长乐宫，棠瑾溪刚坐下歇息，就听外面小顺子的通报声：“皇上驾到！”
她诧异的抬起头，只见宋临琰大步走进来，脸色不太好看：“你去凤仪宫了？”
“臣妾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宋临琰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叹了口气：“德妃有没有为难你？”
棠瑾溪没想到他竟是担心这个：“德妃姐姐很关心柳美人的处境。”
宋临琰冷笑一声，接过何煜捧来的锦盒：“这是南疆进贡的血燕，朕已经让太医验过，你每日用一盏。”
棠瑾溪正要谢恩，腹中突然一阵抽痛。她脸色一白，下意识抓住宋临琰的手臂。
“怎么了？”宋临琰瞬间紧张起来，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传太医！”
“不，不用。”棠瑾溪缓过这阵疼痛，轻声道，“只是孩子踢得厉害。”
宋临琰却不放心，坚持让她躺到榻上，亲手为她脱去绣鞋，温热掌心轻轻按摩她有些浮肿的脚踝。
“皇上……”棠瑾溪有些不自在。
“别动，朕问过太医，这样能缓解不适。”
棠瑾溪怔住了，她从未想过，高高在上的帝王，会为她做这种事。
“溪儿。”
宋临琰突然抬头，眼中满是她看不懂的情绪，“无论发生什么，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臣妾明白。”
宋临琰似乎想说什么，却被匆匆进来的何煜打断：“皇上，尚书大人求见。”
看着宋临琰离去的背影，棠瑾溪从袖中取出那块血书帕子，若有所思。
“红豆，去请林太医来，就说本宫要换安胎药的方子。”
片刻，林太医提着药箱赶来了。
“娘娘，林太医到了。”
林太医提着药箱匆匆入内，额上还带着汗珠：“娘娘可是胎动不适？”
棠瑾溪示意红豆屏退左右，取出帕子递过去：“林太医可认得这个？”
林太医接过一看，脸色一变：“这，这是……”
“柳美人留下的。”棠瑾溪盯着他的眼睛，“太医院究竟有何秘密？”
“本宫要你暗中查清此事。”她压低声音，“若走漏半点风声，休怪本宫生气。”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一声脆响，似是有人踢翻了花盆。
“是谁？”
“回娘娘，是奴才，奴才方才也是不小心，还望娘娘勿怪。”
听到小顺子的声音，棠瑾溪才放下心来，而后将林太医打发走了。
她喝了碗安胎药，便睡下了，晚上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