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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瑾溪行礼：“回太后，柳美人方才来谢恩，谁知喝了一口茶就这般了，臣妾已经命人封存了所有茶具，请皇上明察。”
宋临琰面色阴沉，正要说话，突然一个宫女扑通跪下：“回皇上，奴婢看见玉妃娘娘往茶里放了东西！”
太后冷笑：“好啊，先是德妃，现在又是玉妃，皇上，这就是你的好妃嫔！”
棠瑾溪看向跪在地上的喜儿，这是从前留在宫里的洒扫婢女。
“皇上明鉴，臣妾若有心害柳妹妹，昨日又何必救她？更何况柳妹妹方才正要告诉臣妾谁给她下的毒。”
“什么？”
“她说害她的人，是太后娘娘。”
“住口！玉妃，你休要血口喷人！”
棠瑾溪低垂眉眼，唇角勾起一抹笑：“臣妾岂敢血口喷人？不过是将柳美人话，一字不差地转述给皇上和太后罢了。”
她话音未落，榻上的柳荫儿突然发出一声呻吟。
“柳美人醒了！”
宋临琰大步上前，攥住柳荫儿的手腕：“你且说实话，究竟是谁要害你？”
柳荫儿睫毛颤动，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最后落在棠瑾溪身上。
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声音虚弱：“皇上，太后娘娘，嫔妾从未说过那样的话，是玉妃娘娘自己说的，还请不要误会太后娘娘。”
殿内瞬间陷入死寂，太后冷笑一声：“好个伶牙俐齿的玉妃！竟敢陷害哀家？”
“臣妾冤枉！皇上昨夜也在场，臣妾若想害她，怎会如此？”
柳荫儿泣不成声：“玉妃姐姐，您昨日救了嫔妾，嫔妾感激不尽，可您为何要编造这话害太后？太后平日里待嫔妾极好。”
“够了！柳美人刚醒，神志未必清楚！来人，送柳美人回宫休养！”
“皇上且慢！既然柳妹妹否认，那便请太医查验！她腹中胎儿无恙，为何会腹痛中毒？若能查出下毒时辰，或许能真相大白！”
太医院院正擦着冷汗：“启禀皇上，柳美人脉象虚弱，毒素已侵入五脏，难以准确判断下毒时辰。”
“连个下毒时辰都查不出，要你们太医院何用？！”
“哀家看，今日之事分明是玉妃贼喊捉贼！先诬陷德妃，又想把脏水泼到哀家身上！”
棠瑾溪跪地：“太后若觉得臣妾有罪，便请赐死！只是臣妾一死事小，若因此放过真凶，日后再有人谋害皇嗣，该如何是好？”
“玉妃这是在威胁哀家？”太后眯起眼睛，“皇帝，你就任由宠妃这般放肆？”
宋临琰脸色阴晴不定，忽而看向柳荫儿：“柳美人，你当真没说过太后？”
就算他宠着柳荫儿，可在棠瑾溪和柳荫儿之间，他的心还是偏向了柳荫儿。
“嫔妾不敢欺瞒皇上，当时腹痛难忍，只记得玉妃姐姐一直在说话。”
皇后终于开口，“大胆！柳美人你且将事情一五一十说出，若有隐瞒，别怪本宫不客气！”
棠瑾溪突然轻笑出声，：“皇后娘娘说得极是，柳妹妹腹中胎儿金贵无比。”
“只是臣妾前日去太医院，偶然听见柳美人的宫女说，柳美人近日吃的多了，与寻常害喜症状大不相同。”
“休得胡言！”柳荫儿挣扎着要起身，被宫女死死按住。
太后眼神微动，忽然道：“既是事关皇嗣，不如请旁的太医来查验？”
“母后！柳美人刚中毒，此刻查验会不会惹得柳美人神伤？”
“哀家这是为皇上着想，若有人假孕争宠，妄图搅乱后宫，哀家定不轻饶！”
看到太后这种反应，棠瑾溪又觉得有些奇怪，此事不是太后所为？
柳荫儿突然尖叫起来：“不要！太后娘娘，嫔妾身子虚弱，经不起折腾。”
她声音戛然而止，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嘴角溢出黑血，双眼一翻再次昏厥。
“快传太医！”
“皇上，柳美人脉象紊乱，毒入膏肓，怕是撑不过今夜了。”
宋临琰怒吼，眼里满是猩红，“叫太医务必治好柳美人。”
太后脸色铁青，盯着棠瑾溪冷笑：“好啊，人证死无对证，玉妃这一招够狠！”
殿外突然响起闷雷，宋临琰捏紧腰间玉佩，怒吼道：“都给朕闭嘴！今日之事，没有朕的旨意，谁都不许再提！”
棠瑾溪猛地抬头，望着宋临琰的背影，“皇上！臣妾当真冤枉！”
“够了！在真相大白之前，你就好好在长乐宫反省！若再敢生事休怪朕不念旧情！”
太后冷笑出声：“皇帝处置得当，哀家倒要看看，还有谁敢在后宫兴风作浪！”
说罢，她剜了棠瑾溪一眼，带着众人离开。
皇后的目光在棠瑾溪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终究没说什么，也转身离开。
殿内只剩下棠瑾溪跪在原地，她垂着眼，勾起嘴角。
“娘娘……”红豆扑过来扶住她，声音带着哭腔。
“皇上怎么能这样？明明您从未做过这等事！”
“住口！从今日起，没有皇上旨意，任何人不许踏出长乐宫半步！”
她望着众人离开的方向，原来在宋临琰心里，自己终究比不过权衡利益下的人心。
这样最好，不然她真怕自己有一天会心软呢。
宋临琰站在乾清宫前，任由雨水打湿龙袍，何煜小递上披风：“皇上，您当心着凉。”
“滚！”
宋临琰一脚踹翻脚边的奴才们：“查！给朕把柳美人身边的人都查一遍！还有那个喜儿，若是让朕发现有人撒谎，立即处死！”
承露宫的门刚合上，柳荫儿便从锦被中坐起，她接过宫女递来的帕子，擦拭着唇边掺了朱砂的鸡血。
“太医院那帮蠢货，当真以为我会拿腹中的孩子冒险？”
宫女跪在地上替她揉腿：“主子这招祸水东引实在高明，既让皇上对玉妃起疑，又让太后与皇后生了嫌隙。”
柳荫儿小腹轻笑：“我要的可不止这些。”
“只是朱砂伤身，主子今日这剂量会不会损身体？”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明**去太医院抓些艾草，就说本宫要安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