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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
这虫男人变得“正经”了!
他不再嬉皮笑脸,不再喊她“娘子”,甚至连平时对自己的戏称都改了,而是变得冷漠、疏离。
更甚至,对自己的称呼也从“蠢娘们”变成了“陛下”!
该挑明了?
可……真的要摊牌吗?冀玄羽心中充满了犹豫和纠结。
她纤纤玉指轻抚尤澜胸前,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试图平复自己内心的慌乱。
“夫君……”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试探,一丝期待,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绝。
“其实……我……”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正要开口。
“陛下!”
尤澜却抢先一步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决绝。
“微臣知道,您不是我的娘子!”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尽量保持平静,却仍有一丝颤抖。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郑重:
“陛下,在下洗耳静待。”
所有的一切,都串起来了!他终于明白了,一切的疑惑都得到了解答,却又陷入了更大的迷茫。
与此同时。
皇宫,养心殿。
一声轻微的嘤咛,如猫儿般,打破了深夜的寂静。
“嗯……?”
臧沁雯翻了个身,手臂在床上胡乱摸索着,却什么也没有摸到。
“夫君?”
她迷迷糊糊地叫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心中顿时一惊。
人呢?
她猛地睁开眼睛,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入目所及,皆是明黄色的帷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凤馨香,身下是柔软的锦被,触感细腻,绝非自家床榻可比。
这是……哪儿?
她揉了揉眼睛,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正身处一座陌生的宫殿之中。
四面的墙壁上雕梁画栋,精美绝伦,却又透着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息。
宫殿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龙床,床榻之上,金丝银线绣成的五爪金龙,栩栩如生,仿佛要腾空而起。
臧沁雯彻底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
身上穿着一件……紫金色的长袍?
这料子,这绣工……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平坦如初,没有一丝隆起的迹象。
孩子呢?
她和夫君的孩子呢?!臧沁雯的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恐慌,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猛地掀开被子,跳下床,却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竟然赤着双脚,站在冰凉的金砖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在做梦?臧沁雯用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钻心的疼痛瞬间传来。
不是梦!
她惊恐地环顾四周,想要找到一个出口,却发现这座宫殿大得惊人,如同迷宫一般。
她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突然,她停下了脚步,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一面铜镜上。
一人高的铜镜,在烛光下泛着幽幽的光芒。
臧沁雯缓缓地走了过去,脚步越来越慢,心中也越来越忐忑。
她站在镜子前,看到了一个陌生的自己。
镜中的女子,长发如瀑,头戴玉冠,眉目如画,却又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那张脸,美得让人窒息,却又冷若冰霜,让人不敢靠近。
身上穿着的,正是她刚刚看到的那件紫金色长袍,领口处,用金线绣着两行小字:
“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
臧沁雯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这……这不是她!
这是……女帝冀玄羽!“陛下……陛下?”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是鲜于清羽的呼唤。
“你……没事吧?”
声音里透着焦灼,显然是被里头的动静给吵醒了。
臧沁雯身子一颤,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偏偏是这个时候……
烛火摇曳,将她眼底的惊恐映衬得格外清晰。
她死死咬住嘴唇,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听到鲜于清羽的声音,臧沁雯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原本慌乱的心神稍稍安定了几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进……进来!鲜于大人,快进来!”
话音未落,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鲜于清羽快步走了进来,目光在臧沁雯身上扫了一圈,眉头紧锁。
她一眼就看出,眼前的人,绝不是平日里威严的女帝。
臧沁雯跌跌撞撞地迎上前,一把抓住鲜于清羽的手臂,力道大得惊人。
“鲜于大人……您可算来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身子也微微颤抖,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鲜于清羽不动声色地反握住臧沁雯的手,入手一片冰凉,心中了然。
“你……”她故意停顿了一下,试探着问道,“不是陛下?”
臧沁雯的头摇得像拨浪鼓,眼中满是惊慌失措,却又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肯定。
鲜于清羽心中暗笑。
陛下这戏演得可真好,连自己人都瞒过去了。
不过,这样才更有趣,不是吗?
她轻轻叹了口气,扶着臧沁雯在桌边坐下,柔声问道:“你是……云州通判尤澜的夫人,臧沁雯?”
臧沁雯身子一僵,缓缓点了点头,嘴唇翕动了几下,才发出细若蚊蝇的声音:“是……我是……”
她抬起头,眼中满是疑惑和不安,小心翼翼地问道:“鲜于大人……您是怎么知道的?”
这等离奇之事,说出去谁会信?
鲜于清羽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笑意,语气温婉:“我自然是不信那些神神鬼鬼的。只是……”
她抬起头,目光直视臧沁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我不信。”
臧沁雯像是终于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对象,眼泪再也忍不住,簌簌地往下掉。
“那……那鲜于大人觉得,现在该……该怎么办?”
她声音哽咽,带着浓浓的无助。
鲜于清羽故作为难地皱起眉头,轻轻摇了摇头:“唉,这事儿,我也……没什么好法子。”
“不如……”她顿了顿,提议道,“把尤澜和‘陛下’都叫来,咱们一起商量商量?”
臧沁雯听了,连连点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对,对!把他们都叫来!只是……”
她咬了咬唇,有些犹豫,“这宫里,我能信得过的,也就只有鲜于大人您了……”
“您能不能……帮我去通传一声?”
“当然可以。”鲜于清羽一口应下,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狡黠。
她跟在冀玄羽身边多年,对这位陛下的性子再清楚不过。
这所谓的“交换”,不过是陛下和尤夫人每七日互换一次身体罢了。
掐指一算,日子也差不多到了。
只要稳住眼前这位,等时辰一到,不费吹灰之力就调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