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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仔细回忆着两人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从以工代赈开始,到平定叛乱,再到如今……
每一个细节,他都不放过。
他试图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
可是,他越是深究,就越是感到困惑。
这女人,就像一个谜,让他捉摸不透。
突然,臧沁雯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她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带着一丝惺忪。
“夫君……”她轻声呢喃着,声音中带着一丝慵懒。
尤澜的心,猛地一跳。
他连忙闭上眼睛,装作熟睡的样子。
“虫男人,朕来了……”
臧沁雯在心中默默地说道,嘴角勾起一抹甜蜜的笑容。夜色如墨,楚府卧房内,烛火轻轻摇曳,在墙上投下两人交叠的身影。
尤澜感到怀中的娇躯微微一颤,冀玄羽醒了。
“醒了?”
尤澜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手掌轻轻抚过她的背脊。
“嗯。”
冀玄羽眼睫轻颤,缓缓抬起头,嘴角绽开一个浅浅的笑,如春日初绽的花,又带着几分夜的妩媚。
她没有起身,反而像一只慵懒的猫儿,翻身将尤澜的腰身紧紧环住,把脸颊紧贴在他的胸膛,鼻尖轻轻蹭着,深深地呼**他身上熟悉的气息。
“夫君——”
冀玄羽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满足,一丝依恋,尾音微微上扬,如羽毛般撩拨着尤澜的心弦。
“我好想你。”
这声音柔腻得仿佛能滴出水,却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似乎压抑了许久的情感,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尤澜的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抚着她脊背的手掌顿了顿。
不对劲。
自家娘子今晚怎的如此……热情?
下午两人才刚刚互诉衷肠,抵死缠绵,怎的到了晚上又这般……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开始警觉。
尤澜心中疑虑更甚,目光落在了怀中人儿的脸上,那张日夜相对的容颜。
肌肤胜雪,眉目如画,那张熟悉的脸庞,美得惊心动魄,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陌生。
是她,又不是她。
这感觉……真他**奇怪!他微微眯起眼睛,试图从那张熟悉的脸上找到一丝破绽,却又无从下手。
故人依旧,可这股违和感究竟是从何而来?
晚……晚上?!
尤澜脑海中灵光乍现,像一道闪电劈开了迷雾。
那些个与“娘子”抵足而眠、挑灯夜话的夜晚,如同泛黄的画卷,一幕幕在他眼前展开。
讲课!对,讲课!
他想起来了,时不时地,小妮子总爱缠着我说教,美其名曰探讨治国之道。
而且,都是在晚上!
更准确地说,是深夜!
当时不以为意,只当是夫妻间的情趣,现在回想起来,却是处处透着诡异!
尤澜的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寻常女子,谁会对这些枯燥的政事感兴趣?更何况是在这良辰美景?
就算她真有这份心思,白天不行吗?
大晚上的搞什么飞机,非得是深夜?
而且,隔三差五地?
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将这些线索串联起来,尤澜的心中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匪夷所思的猜测,让他不寒而栗。
不会吧?
这也太扯淡了!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喉咙也干涩得厉害。
修仙问道,炼丹长生,不都是话本里的东西吗?
这不柯学啊!
可转念一想,自己穿越这档子事,又何曾科学过?
贼老天!还真是没有什么是绝对不可能的!他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似乎想把这个荒谬的想法甩出脑袋。
难道……自家娘子……是……?他开始怀疑眼前这个女人的真实身份。
尤澜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望着怀中之人,感到无比的陌生,又有一丝莫名的恐惧,像是看着一个披着人皮的妖物。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自乱阵脚,必须试探一下。
“咳,那个……娘子啊,我最近总觉得……家里不太对劲……”
尤澜的声音很轻,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冀玄羽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又像是一把尖刀,刺向了冀玄羽的心脏,话语中也带上了一丝疏离。
冀玄羽身子一僵,缓缓抬起头,眸光闪动,柔柔地看着尤澜,问道:
“夫君……何出此言?”
她的声音依旧轻柔,但尤澜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颤抖,一丝紧张。
尤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伸出手,轻轻**着冀玄羽的脸颊,眼神复杂,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说……咱家是不是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三分疑惑,三分试探,还有四分……笃定!
“比如说……内鬼?”
冀玄羽心中一惊,猛地抬手,抓住了尤澜的手腕,指尖微微泛白。
这虫男人,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
听起来怪别扭的。
但仔细想想,这话又没什么毛病,完全是他会说出来的话,毕竟他平日里就没个正形。
她故作镇定地说道:
“夫君多虑了吧?兴许是……最近太累了?”尾音微微颤抖,出卖了她内心的慌乱。
尤澜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道:
“不可能!”
他猛地坐起身,将被子掀开一角,盯着冀玄羽的眼睛,目光如炬。
“还记得当初陛下为何会突然注意到我吗?”他沉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
“这……”冀玄羽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从我被任命为剿匪主帅开始,一切就都不对劲了!”尤澜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是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
“还有陛下三番五次来咱们家蹭饭,以及后来的一系列事情……”他掰着手指头,一件一件地数着,像是要把所有的疑点都摆在明面上。
“分封令,慕容嫣的试探……哪一件是正常的?”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
“我真是蠢到家了,居然一直被蒙在鼓里!”尤澜自嘲地笑了笑,笑声中带着一丝苦涩。
“家里一定有内鬼,而且……”他顿了顿,目光死死地盯着冀玄羽,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个内鬼,就是你!”
尤澜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妻子”,既亲切又疏离,那眼神明亮而又深邃,仿佛要看穿一切,看穿她的伪装,直达她的灵魂深处。
冀玄羽的心跳开始加速,如擂鼓般,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完了!全完了!
这货早就看穿一切!
他一定也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妻子了!
怎么办?怎么办?冀玄羽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脑海中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