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甚至被当场斩杀!
这种掉脑袋的豪赌,他们可不敢参与,还是有多远躲多远的好。
反正,谁坐龙椅都一样,还不是要靠他们这帮人来治理国家?
在哪当官不是当?
何必冒这个险呢!
于是乎,群臣们心照不宣地达成了一致:
装傻充愣,绝不做出头鸟,静观其变。
“陛下怎么还不来?”
户部侍郎丁勇,悄悄地凑到户部尚书宗无竟身后,压低声音问了一句,像做贼似的。
宗无竟眼皮都没抬,淡淡地摇了摇头。他捋了捋胡须,慢条斯理地反问:
“不来,难道不好?”
他声音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
丁勇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连忙退回原位,眼观鼻,鼻观心,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仿佛老僧入定。
女帝不来,既不用挨骂,又不用得罪人,多好!
这种好事,打着灯笼都难找!
然而,好景不长。
就在群臣们暗自庆幸的时候。
鲜于清羽尖锐的嗓音突然划破大殿的宁静,仿佛平地一声惊雷。
“陛下驾到!”
群臣们一个激灵,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又像是被施了定身术,连忙整肃仪容,准备行礼。
“免了!”
冀玄羽冰冷的声音传来,硬生生打断了他们的动作,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了他们头上。
群臣们缓缓抬头,只见冀玄羽面沉似水,眼神中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气,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完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众人心中哀嚎,一个个低眉顺眼,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成了出头鸟。
冀玄羽缓缓地坐上龙椅,目光如刀,缓缓扫过满朝文武,如同巡视领地的猛兽。
大殿内,落针可闻。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肯先开口,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
终于,冀玄羽忍不住了。她率先打破了沉默。
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但这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昨天的事,想必诸位已有耳闻?”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都说说看,你们都有些什么想法?有什么好主意,尽管提出来,朕重重有赏!”
群臣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生怕说错话,惹祸上身。
石丞曹令明,颤颤巍巍地走出队列,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一把鼻涕一把泪。
“陛下,老臣以为,此事定是有人栽赃陷害!那些乱臣贼子,其心可诛!”
他这话,摆明了就是睁眼说瞎话,颠倒黑白。
冀玄羽心中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仿佛早已看穿了他的把戏。
她将目光转向左丞钱英朗,眼神示意他出来说几句。
“左丞,你觉得呢?”
钱英朗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姿态恭敬。
“微臣已仔细核对过御林军册,翻来覆去查了三遍,确认并无缺员,没有一个可疑之人。”
他顿了顿,故作神秘地补充道。
“不过,臣昨夜苦思冥想,彻夜未眠,倒是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可以确定,这些人就是行刺陛下的凶手,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来确认!”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既不得罪人,又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冀玄羽面露讥讽,心中暗骂,又是一个老狐狸。
她又看向兵部尚书庞奋扬。
“既然不属于皇家军队,那么,兵部尚书,你可有什么线索?”
庞奋扬缓缓走出,他低着头,语气沉重地说道:
“启禀陛下,臣已经派出人手,连夜严查各州郡的府兵名册,同时核查府库内的武器数量和流向,保证每一件兵器都有迹可循,只是……十日之内恐怕难以完成……”
他故意把时间说长,拖延时间。
雷家收了司马家的好处,自然不敢攀咬手握兵权的其他藩王,更不敢轻易得罪任何人。
只能使出“拖”字诀,能拖一天是一天。
“唉……”
冀玄羽幽幽地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她揉了揉眉心,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群臣说话。
“朕登基以来,夜不能寐,总在琢磨一件事,一个困扰了历朝历代的问题。”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沉重起来。
“为何帝王与亲族总是势同水火,争斗不休,甚至兵戎相见?”
群臣闻言,心中咯噔一下,仿佛有一块大石头压在了心头。
这话看似与刺杀案无关,实则暗藏玄机,字字诛心。
皇帝与藩王的核心矛盾是什么?
说到底,还是军权!
女帝这是要借机削藩?
要收回藩王的兵权?
众人顿时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冀玄羽又叹了口气,她目光一转,落在了宗正冀平休的身上。
“宗正,你是皇室的长者,德高望重,见多识广。在宗室之中,最有威望。”她语气诚恳。
“你觉得,如何才能让大衍的皇帝和宗室们团结一心,不再同室操戈,让天下百姓免受战乱之苦?”
冀平休是大衍开国皇帝燕傲天的大伯,也是皇室宗亲中最年长的一位。
大衍三十位藩王中,有六位是他的儿子,可谓是根深蒂固,势力庞大。
只见冀平休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他虽然年迈,但精神矍铄,眼神中透着一股威严。
他缓缓开口,声音洪亮:
“陛下所言极是,这个问题,老臣也思考了很久。”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沉重起来。
“老臣以为,藩王与陛下之所以互相猜忌,矛盾重重,主要原因就在于军权二字。”
冀平休的话,掷地有声。
“想当年,太祖皇帝立国之初,天下未定,四方割据,盗匪横行,民不聊生。为了保护百姓,安定地方,才特许藩王组建幕府卫队,镇守一方。”
“如今,四海升平,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这幕府卫队,也就失去了原有的意义。”
冀平休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众人的耳中。
“藩王们养这么多军队,不仅无用,反而是巨大的负担,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靡费钱粮,实在是有害无益。”
他顿了顿,语气坚定,斩钉截铁。
“老臣愿为天下藩王表率,从自身做起,即日起,将兵权交还朝廷,归还陛下!”
此言一出,石破天惊,满朝哗然。
殿内文武百官、诸国皇子王孙和使节,全都目瞪口呆,瞠目结舌,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这怎么可能?
冀平休竟然要主动交出兵权?
这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