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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阳朔再次攻击，温玫避无可避，竟直接站起来，用头狠狠的撞在封阳朔的胸口。
封阳朔倒在地上，温玫连同整个椅子砸下去，将封阳朔死死压住。
封阳朔一番挣扎，却抵不过这把钢制椅子的重量，像是烙饼一样，把他彻底压平。
最致命的是，温玫倒下时，恰到好处的把椅背的横梁抵在了封阳朔的脖颈处。
温玫只要稍微用力，横梁就会压得他喘不上气。
温玫额头冒血，身上剧痛，她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拳，但目前为止，她占了上风。
至少她施施然躺着，能听到封阳朔艰难的呼吸声。
“父亲，年纪大了，就歇一会吧。”
封阳朔咬牙切齿：“温玫，你不该是这样的！”
温玫扯唇轻笑：“这些年你除了暗中观察我，也没做别的什么事，我是什么样，你应该没有发言权。”
封阳朔说：“我是你父亲，我当然有发言权！”
温玫仍是笑着：“目前生而不养的人，我只认识一个，是裴业，你跟他可能更有共同语言。”
“混账东西！你敢拿我跟那种废物比！”
温玫闭上眼睛，淡淡道：“温康正好歹还把我养到十八岁呢，虽然他是为了那份领养协议，最近我经常在想，到底是把我送出去的你比较可恨，还是把我当摇钱树带回家的温康正比较可恨，想不出什么答案，因为我对‘可恨’这个情绪，也还要再理解消化一下。”
封阳朔重重的呼吸了两次，就不再说话了。
温玫看不见他的表情，不知道他是晕过去了，还是无话可说了。
反正封阳朔不出声，她也不动，就这么压着对方，免得再次挨揍。
这种僵局在骊月带人冲进来之后才打破。
几个人把温玫连人带椅子一起抬了起来，温玫才看到封阳朔脸色像猪肝一样泛着紫红色，像是短暂窒息之后又死里逃生似的。
他在骊月的搀扶下惊天动地的咳嗽，喝水，半晌才顺了气。
“温玫，你的主人格确实还在。”
刚才，他真的以为自己会这么窒息而死，如果是那个普通的温玫，是绝对做不出这种残忍的事情的。
温玫的舌尖扫了扫牙齿，终于吐出一口血来。
封阳朔冷冷的看着她：“只是不知道，存在有多大而已。”
他看向骊月，说：“把她关进禁闭室，任何人不许接近她，我就不信，纠正不了她！”
骊月一个眼神，手下的人便上前拖着温玫离开了这里。
骊月看着温玫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她一下一下抚着封阳朔的胸口帮他顺气，说：“我觉得，她的两个人格融合了。”
“什么意思？”
骊月说：“我们原本以为她要么是冷漠无情的主人格，要么是温柔善良的副人格，可我们从来都没想过是否有融合的可能，她表现的并不像小时候那么冷血疯癫，还有几分对以前朋友的怜悯和维护，但无论是切手指还是开枪，训练还是跟你对打，她又很果决狠辣，就像是……”
封阳朔的眸色沉下去：“两个人格的特点都有吗？”
骊月点点头：“是，人的大脑本来就是世界上最复杂的研究对象，再结合她的心理、这些年的经历、从未平复过的情绪等各方面因素的影响，她很有可能为自己的两个人格找到了另一条出路。”
封阳朔突然道：“难怪，她刚才对我说，无论是哪个人格，她都不会输。”
骊月表情严肃：“恐怕我们得换个角度，重新审视对她的治疗了，如果按照原来的方案进行下去，只怕会更加偏离我们想要的结果。”
封阳朔欣慰的看向骊月：“还是你感觉敏锐，这么快就发现了端倪，你尽快出一份新的治疗方案给我。”
骊月温柔一笑：“好，那禁闭室……”
“你随意出入，她原本就该受些惩罚，不过现在既然不太确定治疗方案，你还是以收集数据和线索为主，尽量不要让她受太多折磨，免得事与愿违。”
“我明白，我先扶你回去休息吧。”
封阳朔的脚步有些虚浮，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骊月这边。
他转头看到骊月吃力的表情，突然道：“这些年，多亏了你。”
骊月愣了一下，心底浮起酸涩感。
“封先生，别这么说，为你、为血樱做什么，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封阳朔笑了笑，一边走，一边语气和善的询问：“买到喜欢的香水了吗？”
骊月也笑起来：“买了好几瓶，味道都不一样，外面的时尚风格变化太快，我有点不适应。”
封阳朔说：“你的感官敏锐，挑个你喜欢的就好了，不用在意外面的风格，等温玫这件事解决了，有空你可以多出去走走。”
骊月垂下眼帘，心里的感动疯狂滋长。
她这么多年的青春都押在这里，如今她几乎要放弃了，封阳朔却终于看到了她的付出……
这让她心里又高兴又委屈。
既然如此，就再陪他走一程，把温玫这事解决了吧！
……
温玫再次醒来时，入目所及是个狭小的房间。
角落里放着一张床，床头是一套桌椅，桌椅旁边有个马桶，再无其他了。
没有窗户，门打开就占了半个房间的距离，实在拥挤。
想必这里就是禁闭室了。
只是不知道，除了把她关在这里，还有什么别的招数。
温玫从地上爬起来，身上像是散架似的痛，每根骨头都在叫嚣着想要休息，她顺势跌到床上，躺平。
此时，天花板一角的监控亮了红灯，“沙沙”声过后，便是熟悉的女声。
“温玫，你知错了吗？”
温玫闭上眼睛，懒懒到：“骊医生，如果只有你一个人，就不用走这种过场了吧？”
“温玫，你知错了吗？”
温玫干脆不搭理了。
骊月又问了两遍，仍是没有得到回答。
“使用气体教学，正在准备，准备完毕。”
机械的声音传来，温玫睁开眼睛，看到墙角冒出白色的烟雾。
她下意识的捂住口鼻，可那烟雾仍然不依不饶的往她身上缠绕，温玫看到自己的皮肤冒出红疹，灼烧一般的痛感传来，她疼的直冒冷汗。
没过多久，胃里一阵翻涌，她冲下床，趴在马桶边，“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温玫，你知错了吗？”
温玫全身剧痛，忍不住颤抖，却冷冷的看着监控。
“骊月，你这些年的研究，就这点本事吗？真让人失望。”
那边沉默了两秒：“温玫，这是你父亲允许的。”
“是吗？看来我父亲还是舍不得杀我，你最好祈祷我能晚点出去，否则我一定第一个要你的命！”
白色烟雾汹涌而来，温玫像是在硫酸中打滚似的，痛的哀嚎出声。
失去意识之前，她看到那一黑一白的两个人影放弃了纠缠，同时扑到了她的面前。
“温玫！醒醒！坚持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