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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婷婷跟着进了里间，这是一个比外间小得多的房间，只摆了三张办公桌。其中一张桌子上堆满了文件，另一张则空空如也，显然是给她准备的。
“这是邱科长的位置，”秋孙月指着那张堆满文件的桌子说，“他这两天去省里开会了。”
钱婷婷点点头，开始整理自己的办公桌。她一边收拾一边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墙上挂着几张采购流程图，桌上摆着各种文件夹和表格，看起来都是些日常工作用品。
但她知道，这些表面上的平静下面，暗流涌动。
从她接到调令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这次的调动不简单。会计科副科长突然被调到物资科，而且是在年中这个敏感时期，这里面的门道，她再清楚不过。
彭科长显然也不是什么善茬，这才第一天就给她下马威，后面肯定还有更多招数等着她。
不过没关系，她钱婷婷从来不怕挑战。
既然彭科长想玩，那就陪他玩玩。
她一边整理文件，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对策。物资科的水很深，但只要抓住关键点，就能找到突破口。
秋孙月帮她把箱子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婷婷，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钱婷婷笑着点头：“谢谢。”她把最后一叠文件放好，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快到午饭时间了，一起去食堂？”
“好啊，”秋孙月应道，“正好带你熟悉一下环境。”
两人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这时外间传来一阵骚动。钱婷婷停下脚步，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大步走了进来。
彭科长来了。
钱婷婷嘴角微微上扬，看来好戏要开场了。
钱婷婷站在办公桌前，轻轻**着新添置的水培薄荷。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叶片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为这间刚刚布置好的综合处增添了一抹生机。
职的喜悦还在心头萦绕，她忍不住勾起嘴角。这个位置，她等了太久。从一个普通职员到如今的科室副主任，一路走来，她付出了太多。
综合处的门被轻轻叩响，秋孙月倚在门框上，目光柔和：“婷婷，该下班了。”
钱婷婷快步走过去，自然而然地挽住秋孙月的胳膊：“秋秋，今天多亏有你替我说话，不然我可就要在邱科长面前出丑了。”
“秋秋？”秋孙月眉头微蹙，语气里带着几分嫌弃，“这什么肉麻的称呼。”
“怎么，不喜欢吗？”钱婷婷眨着眼睛，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我可是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总不能一直叫你夏同志吧？那多生分啊。”
秋孙月别过脸，耳根悄然染上一抹红晕：“随你便吧。”
钱婷婷看着她害羞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秋秋，你知道吗？今天你站在我面前的样子特别帅气，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什么叫从今天开始？”秋孙月猛地停下脚步，转身掐住钱婷婷的脸颊，手上的力道不轻不重，“你的意思是之前我们不是朋友？”
钱婷婷吃痛地呜咽：“疼疼疼！我错了还不行吗？”
松开手，秋孙月叹了口气，目光中流露出几分复杂：“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很羡慕你。”
“羡慕我？”钱婷婷不解地看着她。在她眼中，秋孙月一直是那个从容不迫、优雅自持的完美女性。
“是啊，”秋孙月苦笑，眼底闪过一丝自嘲，“你总是那么优秀，做什么都游刃有余。今天你升职的消息传来时，我既为你高兴，又嫉妒得要命。”
钱婷婷愣住了。她从未想过，在别人眼中高贵优雅的秋孙月，会对自己抱有这样的想法。一时间，她不知该如何回应。
“秋秋......”
“算了，当我没说过。”秋孙月摆摆手，转身就要走。
钱婷婷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等等！我们以后就是一个科室的搭档了，你运筹帷幄，我冲锋陷阵，咱们联手把邱科长......”
“嘘！”秋孙月赶紧捂住她的嘴，左右张望了一下，压低声音道，“你这张嘴啊，也不知道收敛点。”
钱婷婷吐了吐舌头：“我开玩笑的啦。”
两人说说笑笑地走出办公楼，夕阳的余晖洒在她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两人分开后，钱婷婷一个人跑到无人的地方，不多时就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裹往家赶。
今天是属于她的好日子，她要和家人一起好好庆祝一下。
钱婷婷站在家门口，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饭菜香，让她更加期待接下来的家庭聚餐。
“妈，你看我带什么回来了！”她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喊道，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李红梅正在擦桌子，听到女儿的声音后抬起头来。她的目光从女儿红扑扑的脸蛋上滑到那个神秘的包裹上，手中的动作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钱婷婷小心翼翼地将包裹放在桌上，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她慢慢解开包裹，一个香气四溢的大羊头顿时映入眼帘。油亮的表皮在灯光下泛着**的光泽，浓郁的香气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
“天啊！”李红梅惊呼一声，手中的抹布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她的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微微张开，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厨房里飘来阵阵饭菜香，但此刻都被羊头的香气盖过。钱婷婷看着母亲震惊的表情，心中涌起一股成就感。她知道，这样的美味在他们家可不常见。
李红梅回过神来，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婷婷，这羊头......”
“妈，你是不是想问这是从哪来的？”钱婷婷眨了眨眼，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包装纸的边缘，心跳微微加快。
趁着母亲不注意的空档，她飞快地将羊头的保鲜膜剥开，动作麻利地把包装塞进了自己的百宝箱里。这个动作她已经练习了无数次，早已轻车熟路。
“我同事家在肉联厂屠宰车间工作，给了我一个。”钱婷婷一本正经地解释道，眼神却不自觉地闪烁。她在心里暗自庆幸自己编故事的本事越来越好了，连说谎时的心虚感都能很好地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