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远寒抬眸，眼神冷淡。
“数落你？”她声音不急不缓，却每个字都清晰，“我只不过指出你态度不当，研究院大门口门卫都尊重探访证，你一个助理，却妄自置喙，把规章制度踩在脚下，若真要较真，你才是坏了研究院的体统。”
张燕一愣。
她这话说得，有理有据，叫人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么回应。
齐助理没料到她敢当着张燕的面反驳，急得跺脚：“你、你胡说！我是在为研究院好！谁知道你是什么人，就凭一张小小的探访证，就能进来？”
姜远寒淡笑：“探访证是研究院颁发的，不是我私印的，你要质疑，可以去找负责盖章的主任。”
一句话，把责任推得干净利落。
张燕心里微微一震，这姑娘说话有条有理，半点慌乱也无。
她再细细一看姜远寒，心里忽然涌起一种熟悉感。
……这张脸，好像在哪儿见过。
“同志，你叫什么名字？”张燕问。
“姜远寒。”她回答，语气镇定。
这名字一出口，张燕脑海里立刻闪过记忆。
几周前，她陪女儿去看了一场新片试映，叫无声。
那部片子导演正是一个年轻女性，才二十出头，却镜头运用灵动，叙事别具匠心，场下不少业内人士都在赞叹她的才华。
张燕当时还记得主持人介绍过，导演，姜远寒。
心脏猛地一跳，张燕差点失声。
她重新打量眼前的姑娘，素衣清面，却气质内敛锋锐。
没错，就是她！
“你……你是无声的导演？”张燕声音都变了，带着难掩的震动。
姜远寒点头，神色平淡：“是。”
齐助理愣住，整个人像被雷劈中一样。
她眼睛瞪得老大，嘴唇哆嗦着，差点说不出话。
“怎，怎么可能……”她喃喃，“你……你打扮成这样，怎么会是导演……”
姜远寒淡淡看了她一眼：“导演就该穿金戴银？那你怕是对艺术和工作的理解太肤浅了。”
张燕只觉得后悔极了，自己刚才差点要带人来兴师问罪，如今却发现对方来头不小，而且是她亲眼见过才华横溢的青年导演。
她脸色尴尬，转而露出笑意，连忙上前握住姜远寒的手：“哎呀，姜同志，真没想到是你！我还去过你新戏的试映会呢，你的镜头处理真是让人耳目一新，我当时就和我家老头子说，这小姑娘前途无量，没想到今日能在这儿遇见你。”
齐助理彻底听傻了。
导演？
新生代导演？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穿着普通，拿着饭盒的小女人，居然会是那个在电影圈引起轰动的人物！
更没想到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
本以为能借张燕给自己撑腰，没料到姜远寒不仅不是小角色，反而是让院里领导的妻子都敬佩的青年导演！
这反转来得太快，打得齐助理脸火辣辣的。
“张嫂子……”齐助理声音颤抖，眼泪止住了，满脸惊慌失措。
可张燕此刻哪还理会她？
她正满心欣赏姜远寒，语气殷切：“姜同志，刚才要是有得罪的地方，还请你别见怪，小齐年轻，不懂事，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姜远寒神色自若：“我没打算计较，只是希望以后研究院里的人说话做事，能守住分寸，霍衍是科研院的核心人物，但这不代表，他就成了谁的私产。”
短短一句话，既点明事实，又不失分寸。
张燕听了，愈发觉得这姑娘气度不凡，心中暗暗赞叹。
一旁的齐助理则像被扔到冷水里，脸色惨白，恨不得立刻钻进地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