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研院深处的树下，阴影正好挡住阳光。
女助理蹲在那里，双手捂着脸，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明明她是京市研究院的正式职工，还顶着关系进来的，谁见了她不该客客气气？
偏偏今天，自己一句提醒，就被那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女人顶得下不来台。
更气人的是，霍衍竟然护着外人，当众给她难堪！
想到这里，女助理哭得更凶了，肩膀一抖一抖的。
这时一道温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是怎么了？一个大姑娘家家，在科研院门口哭成这样，叫人看了心里不是滋味。”
女助理抬头一看，顿时眼眶更红了。
来人穿着得体，气质端庄，是副院长的妻子张燕，平日里常来给丈夫送饭，科研院的许多人都认识她。
“哎呀，是小齐呀？你这是怎么了？”
齐助理见是院里副所长的妻子，立刻站起来，眼泪挂在脸上，既委屈又惶恐。
“张嫂子……”齐助理一边抹泪一边抽噎，“我，我被欺负了。”
张燕今天正好来送饭，见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心里也一软，忍不住上前安慰。
“谁敢欺负你？在研究院里，还真有人这么大的胆子？”
齐助理越发委屈，抓住机会立刻哭诉起来：“是霍研究员，他……他居然偏袒外人，还骂我挡人家的路！那女人不是我们院里的职工，拿着个探访证就跑进来，我提醒她别打扰霍研究员，结果她反过来当着我的面数落我，还说我目光短浅！”
“什么？”
张燕脸色沉下去，“外人随便拿个证就能进科研院？这不是儿戏吗！霍衍也太护外了！”
霍衍是科研院的中坚骨干，可若真在院里仗势欺人，那可就不该了。
齐助理见她上了火，心里一喜，哭得更惨了：“我就是觉得不公！霍研究员是咱院里的宝贝，谁都得护着，怎么能让不相干的人随意出入？要是消息传出去，传到上头，可怎么得了？！”
张燕一拍大腿，脸色沉了几分，在她看来，这不仅是科研纪律的问题，更关乎研究院的脸面。
她在外也常听到有人议论，说现在不少投机取巧的人仗着关系就往院里钻，扰乱了科研秩序，没想到霍衍居然也牵扯到这种事上。
她素来明理，加上和霍衍的领导一家走得近，心想不能让一个外头来的女人坏了规矩。
“走，小齐，我陪你去找霍衍，让他给你个交代，哪怕是客人，也得守规矩，不能仗着有人护着，就在研究院耀武扬威。”
齐助理心里窃喜，却面上装出战战兢兢的模样：“张嫂子……这，这会不会不太好啊？”
“怕什么！”张嫂拎起饭盒，语气干脆，“正好我也想看看，这外头人到底什么来头，敢在研究院撒野！”
……
走廊上，霍衍办公室的门半掩着。
张燕气势汹汹走上前，一推门，却先看见正对面坐着的姜远寒。
她穿着素净的蓝色衬衫，头发随意扎成马尾，脸上没施粉黛，却生得清秀明朗。
此刻正安安静静坐着，气度沉稳，丝毫不像小齐口中那种嚣张跋扈的外头人。
张燕脚步一顿，眉头微微蹙起。
“这位同志，就是你随意乱闯科研院？”她盯着姜远寒，语气不算客气。
齐助理立刻躲在她身后，哭哭啼啼地指控：“就是她！她仗着霍研究员护着，当众数落我，还说我小心眼，张嫂子，您可得为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