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远寒脸色当即一僵，耳根不争气地红了。
“师傅，您别乱说。”她抿唇辩解，声音比她预想的要急促。
那一瞬间，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照相馆的氛围蛊惑了。
空气里弥漫着药水味，四壁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合影：有夫妻，有新婚的，也有学生时代的同窗……
偏偏就在她进来之后，师傅笑得意味深长，一句“拍一张合影吧”，竟让她整个人陷进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暧昧气氛里。
霍衍倒没什么反应，反而淡淡勾唇：“冲出来给我们留一份。”
姜远寒猛地扭头，瞪着他，像要从他眼底看出一丝玩笑的成分。
可偏偏，他那副模样不急不躁，似乎一切都理所当然，根本没有一点尴尬。
“好嘞！”师傅笑呵呵地记下单子，还多嘴补充，“放心，我会调得漂漂亮亮的，你们要是愿意，我还可以放大，裱个框挂家里。”
姜远寒忍不住扶额，心里暗暗咬牙：这哪里是照相馆，这分明是个红娘铺子！
待一切折腾完，她几乎是快步出了照相馆，连气息都乱了。
外头的风带着药水味残余，从鼻尖掠过，带着点凉意。
可她心口却一点都不凉，反倒是发烫。
霍衍慢悠悠跟上来，像是全程都游刃有余，语气更是闲散：“怎么，后悔了？”
姜远寒脚步一顿，猛地回头，眼神里闪着压抑的火光：“霍衍，你是不是故意的？”
若不是他刚才那句“冲出来给我们留一份”，师傅也不至于笑得那么暧昧。
他似笑非笑，唇角勾起，眼底却透出一丝难得的认真：“合影而已，有什么大不了。”
他顿了顿，像是怕她不信似的，又补了一句，“而且，你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
这句话不轻不重，却像是忽然击中了她心口最软的地方。
姜远寒呼吸猛地一窒，心脏好像被人不讲理地捏了一把，乱了节奏。
她几乎立刻避开他的目光，假装冷冷道：“别胡说。”
声音硬得很，只有她自己知道尾音微微颤了。
第二天傍晚。
照相馆门口，师傅正忙着擦拭橱窗玻璃。夕阳余晖斜照，落在橱窗里的照片上。
最新冲洗出来的照片，已经被他随手挑了几张摆上展示。
正中央那张，赫然就是霍衍和姜远寒的合影。
照片上的她挽着他的手，虽然神色拘谨，眼尾却因为一个瞬间的笑意柔和下来。
那一笑，像是冬日里最轻的光，温柔又不经意。
男人站得笔直，风衣线条衬得他肩背格外挺拔，他并没有直视镜头，而是侧过脸，望着她。
那眼神看似克制，却隐隐透着一种让人心口发紧的深意。
画面里的氛围暧昧得惊人。
橱窗外，有路人经过时忍不住驻足，多看了几眼，还低声议论：“这俩人真般配……是不是小两口啊？”
说话声虽压得低，却仍传进了照相馆。师傅听见，笑得更乐呵：“我就说吧，我这眼光没错！”
而这一幕，正巧被不远处的章导瞧见。
她怔了一瞬，随即缓缓勾唇，眼底闪过意味不明的光。
像是无意得了某种把柄，又像是暗暗生出点别样的好奇心。
与此同时，姜远寒和霍衍正赶去照相馆取照片。
她一路上都提醒自己，拿了就走，千万别生枝节。
甚至心里还打定主意——照片要立刻带回去，哪怕藏起来，也不能让别人随便看。
可刚走近门口，她的脚步骤然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