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可放心!”
杜疏莹的俏脸,霎时间变得绯红,轻声道:“小女子还有些事,就先告退了.....”
说罢,拉着裴岁晚就往外跑去。
“疏莹,你别走那么快啊!”
被拽着往外而去的裴岁晚,将好姐妹的羞涩尽收眼底,忍不住打趣道:“平日里不是挺胆大的吗?”
“这杜姑娘挺有意思的!”陈宴望着二女的背影,叹道。
“弟倒是有些期待,大婚之后的日子了.....”
宇文泽认同地颔首,似是想起了什么,轻敲额头,开口道:“哦对,差点忘了正事!”
“阿兄,弟这里有封密信!”
说罢,脸上的笑意收了收,从怀中暗袋里摸出一份折得整齐的密信。
信笺是深青色的。
“密信?”陈宴摩挲着茶盏,疑惑道,“什么密信?”
宇文泽眼底多了几分凝重:“宫中传出来的,父亲让弟交给阿兄你.....”
“宫中?”
陈宴轻敲着黑色棋子,喃喃重复,若有所思后,并非着急去拆开密信,而是猜测道:“莫非是关于那小皇帝的?”
皇宫之中并不是明镜司的监视范围,但大冢宰爸爸在其中,一定有自己的眼线......
对这一点,陈宴并不怀疑。
而能让大冢宰爸爸这个时候,让阿泽带过来的,这一定不同寻常......
十之八九是小皇帝按耐不住,开始蠢蠢欲动了!
“嗯。”
宇文泽轻轻应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玩味道:“咱们这位当今天子,年岁不大,野心却不小!”
显而易见,密信的内容,他也是一清二楚的.....
陈宴抬手接过密信,指尖触到深青色笺纸时,指腹轻轻顿了顿将其捏开,动作利落却不急躁,展开信笺时,目光迅速扫过上面的字迹。
书房内静得只剩窗外雪落的轻响,他垂着眼,睫羽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影,指尖随着目光移动,偶尔在字句间轻轻点一下。
待看完最后一行,陈宴将信笺重新折起,指尖在边缘摩挲片刻,忽然低笑一声:“有意思!”
抬眼时,他眸中先前的漫不经心早已散去,只剩深不见底的深邃:“他还真是比我想象中,还要不安分啊!”
在两大柱国倒台,五官总于天官后,陈某人早已预料到小皇帝会坐不住,也设想过他试图夺权的方式.....
却怎么也未曾想到,小皇帝能如此没有定力,甚至直接学上少年康麻子了!
还极其的大张旗鼓......
真当大周是代清,当大冢宰爸爸是鳌拜呢?
“谁说不是呢?”
宇文泽耸耸肩,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轻哼冷笑道:“连事以密成都不知道.....”
“就凭这样还想杀父亲?”
在看到密信之后,宇文泽心中其实只有,两个字的评价:
可笑。
不如安分一点做傀儡,还能保一世富贵性命无忧!
结果人家偏不.....
偏不愿好好活着!
陈宴指尖捏起案边的茶盏,温热的触感透过釉面传来,缓缓抿了一口后,问道:“那大冢宰的意思呢?”
宇文泽闻言,指尖在膝上轻轻一叩,随即又抬手探入衣袍内侧的暗袋,动作比先前取密信时更显郑重,指尖勾出一卷叠得紧实的纸张,轻轻推到了陈宴的面前:“阿兄,这里还有一封,父亲给你的密令手书!”
陈宴伸手接过展开,目光逐行扫过,眉峰微蹙又缓缓舒展。
待看完最后一句,将手书与先前的密信叠在一起,步履沉稳地走向房中的鎏金火盆。
火盆里炭火正旺,红光跳跃着映在他脸上。
陈宴抬手将两纸文书,轻轻投入火中,纸页遇火便卷了边,墨字迅速被焦黑吞噬,只余下细微的“噼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