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夫君太短命,不生崽我很难收场 第64章 谁叫他坏我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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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有分寸。”

迟琰垂下双眸,掩住了千万种思绪。

“得,我走了,我这儿还一堆活儿呢。”施童当也颇有眼力见,提醒归提醒,留着触霉头的事儿他可不干,撒丫就溜。

拉开书房门的瞬间,一阵青竹之气袭来。

施童当低头,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秋水般的眼睛。

是萧玉归站在门外,手中托着茶盘。

他僵在原地,一时忘了行礼。

“施大人。”萧玉归微微颔首,声音如清泉击石。

未曾想到开门有人,他不由得慌乱后退了一步,却一个踉跄,身形一晃。萧玉归眼疾手快,空出一只手扶住了他的手臂。

“大人小心。”她轻声道。

那一瞬的接触像有火在灼烤他的肌肤,施童当堪堪站稳,却发现她并未立即松开手,而是注视着他,眼中似有探究。

“多谢王妃。”施童当尴尬低头避开她的目光,注意到她单手持盘,方才还倾身拉了他一把,竟端得这样稳。

萧玉归收回手,却仍站在他面前:“大人这便要走了吗?原想着大人和王爷辛劳,特送上茶点,倒是我来迟了。大人可要再用些?”

“不必了,我……”

“玉归?”书房内传来迟琰的声音。

“嗳。”萧玉归朝施童当微微一笑,“那便改日吧。”她轻声说罢,绕过他进了书房。

施童当站在回廊上,今天的风带些温热的湿意,吹得他脸上更热。

青竹之气仍在他鼻下萦绕,被拉了一把的触感仍停留在肌肤上。

他就这样恍恍惚惚走着,直到走出了王府他才突然惊觉回头——萧玉归到底是何时立于门前的?方才的谈话,她有没有听见,又听见了几分?

那头书房里的萧玉归正放下茶盘。

“偷听我们说话?”迟琰端起茶杯问了一句,其实不甚在意,“几时见你这般勤快烹过茶。”

他呷了一口,“怎么是凉的?”

萧玉归嘿嘿一笑:“这是他在附鹤堂喝剩的,谁叫他坏我好事。”

“噗!”迟琰一口喷出,天女散花般撒了满桌。

“逗你呢,这是云开做的冷萃。”见他这副狼狈样子,她憋着笑抽出帕子为他揩唇角,道:“我没听见你们说什么,但我确实是想帮你来着。”

“怎么帮?”

“我方才不是跟你说,祭祀是个好机会吗?我头开始想着在祭酒里下些迷乱心智的药,让叶悬西当众失礼,但后来又觉得此举太过明显,而且搞不好会牵连无辜,过手过这酒的人一个都跑不了,你也会有危险。”

萧玉归说着忽然问道:“祭祀都有什么流程?有没有什么需要叶悬西拿东西,最好是会带起一阵风的环节?”

沉吟片刻,迟琰答道:“有,玉真所抄的经文,会由叶悬西亲手翻开并诵读一段,然后拿去焚烧祭天。”语罢,迟琰一愣。

他怎么没有想到如此精妙的一环。

若在经文上涂上细粉,翻动之时便会吸入体内,偏偏最后祭天的环节会将一切销毁,天衣无缝。

见他已经了然,玉归递给他两个瓷瓶,一黑一白,道:“白的那个是解药,你可以提前服下,免得风朝你这边吹。”

迟琰接过瓷瓶,忽而发现她一直站着,脑海里一闪而过拉她坐在自己腿上的念头,却又觉得有些唐突。

于是他自己站了起来,把椅子让给了萧玉归坐。

他拉着她坐下,她不明就里:“干什么?”

“我先前从未问过你,你长在闺阁里,这身武艺和医术是从何处习得的?”迟琰在她身后自然地替她捏起了肩。

力度不轻不重刚刚好,萧玉归眯起了眼。

“我娘教的,加上我爱看书。”

“你娘又是从何处习得的?闺阁女子能会这些,颇为不易,令母当是奇女子。”迟琰感叹道。

“我娘从小有个手帕交的姐妹,女学同窗的时候,她们二人还缔结了‘金兰契’。听说是将门之后,颇有些本领,我娘这些都是跟她学的。但不知何故,那位素未谋面的姨母成婚一年后便自裁了,想必是遇着了什么难事。”一声叹息。

“哪家将门?”

“不知道,只知似乎是勋爵之家,旁的……我家中似乎很忌讳提到这位姨母,我每每向我爹问起都会遭到训斥。先前我娘在时,倒是与我说过几回她的故事,但一说就哭,我不愿见她哭,便打岔逗她乐,渐渐地,她也不提了。”

“倒是没听说过谁家小姐自裁,如此烈性,想必亦是一位奇女子。”

“自裁从来都是当丑事处理,自是不会外扬,况且算起来,也当是快三十年前的事了,没听说过也正常。”萧玉归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我也挺想知道是谁的,可惜无从问起。”

说着,叩门声却突然响起。

门是开着的,未等她们应声,来人便径直走了进来。

老王爷迈着大步,一身紫金蟒袍,两鬓微霜,眉心是一道常年蹙眉留下的沟壑,相貌轩昂,威严端方。

迟琰和玉归连忙起身行礼,“见过父王。”

“聊什么呢?”看见迟琰站在萧玉归身后给她按肩,他也没说什么,只是随口问着,坐在了主椅上。

迟琰一想方才听到的故事,三十年前的事,兴许父王能知道,便向他讲了一遍,末了问了句:“父王听说过这事儿吗?这是哪家的小姐?”

老王爷却越听脸越黑,久久未说话,屋里顿时极为低气压。

“?”死一样的沉寂里,萧玉归偏过头,偷偷用表情问着迟琰,“怎么了这是?”

打量了眼老王爷颇为不悦的脸色,迟琰摇了摇头。

“以后此事不准再提。”扔下这一句,老王爷便沉着脸负手出去,到了门口又补了句,“你出来。”

自然叫的是迟琰。

迟琰一头雾水跟了出去。

这一走,便一直到半夜玉归都进了梦乡,迟琰才回来。

即使他动作很轻,但萧玉归还是醒了。

“做什么去了?才回来。”她迷迷糊糊翻身抱住他。

“吵醒你了,父王叫我议事,你快睡吧。”他俯身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翌日她醒时,身边又是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