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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沉沉的雾霾笼罩着这座城市，H国虽然算是发达国家，但地窄人也少，工业污染并不比人口大国好多少。
一阵风从窗户里飘进来，带着黏腻的咸味。
时暖洗漱完却毫无睡意。
从下午开始，她的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
正当她换好衣服想出去走走时，外面却响起急促的门铃声。
她心口一顿，警觉地拿起手机。
拨通了江逸臣的电话。
开门。
一大群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顿时涌了进来，和鬼子进村没有区别。
李相勉走在最后，戴着墨镜，高大挺拔的身影加上不可一世的神态，像极了剥削阶级的法西斯。
时暖不动神色的把手机收进衣服口袋，沉声道：“李总这是什么意思？”
李相勉才刚坐下，有眼色的保镖马上去关上了门。
那架势，若是换作普通人早就魂都吓飞了。
“不做什么啊。”
李相勉笑看她一眼，随手拿起旁边的猫猫摆件在手心里把玩，“就是想跟时小姐聊聊天，怎么，不愿意？”
时暖冷笑，目光扫过这一屋子的保镖。
“你大半夜带着一帮人闯进一个女生房间，聊天？”
“那怎么了？”男人左右看了看，当真透着真诚的样子，“我是担心不带人的话，时小姐聊不尽兴啊。”
时暖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你当他们不存在就好。”
李相勉轻轻拍了两下旁边的位置，神色虽然带着笑容，却莫名透着一个阴森的味道，“来，时小姐，过来坐。”
时暖冷冷看着他，犹豫片刻还是走过去坐下。
她不知道江逸臣有没有接电话，更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李相勉这会儿的架势，恐怕是已经察觉到什么了。
所以只能先稳住他。
“有事赶紧说吧，说完我要休息了。”
这话说完，旁边的保镖马上一脸凶相：“怎么跟老板说话呢？态度好点！”
时暖丝毫不惧，嗤声道：“李总这么豪横？闯进我的房间打扰我，还指望我跟你赔笑脸？”
“不不不……当然不。”
李相勉砖头，佯装教训的对那个保镖道：“有没有礼数？赶紧跟时小姐道歉？”
保镖表情依旧不服。
愤愤然点了点头。
“时小姐你看，下面的人不懂事，你就不要一般见识了。你时间也宝贵，那咱们就随便聊聊，也好让你早点休息。”
李相勉说完场面话，半眯着眼睛看她，“时小姐这换好衣服，是打算出去？”
“想下楼转转。”
时暖似笑非笑，“李总不会连这个也要管吧？”
“那当然不会。”李相勉摩挲着手里的摆件，目光幽幽，好一会儿才说，“我今天来，主要是有一件事想跟时小姐确认。”
“什么？”
“今天中午，你和温然去工厂了，去做什么？”
“……”
有两秒的时间里，时暖仿佛没有心跳。
他果然已经知道了……
什么时候知道的？
温然说的？
不，温然参与其中，她不会拿这种事情陷害她——但是也不一定。
时暖心里百转千回，但瞳孔微微震了一下就恢复正常，“工厂现在既然交给了李总运营，我当然要看看之前的手续和项目资料。”
她轻嗤一声，“温然还不愿意呢，要不是我搬出李总，她巴不得我看不到那些东西。”
“哦？”
李相勉神色顿了一秒。
“你的意思是，你们去那儿单纯是为了看SW集团以前的资料？”
“不然是为了什么？”时暖往身后靠了靠，看起来轻松慵懒，“说实话啊李总，虽然我们马上就要合作，但其实……”
她撇撇嘴，一副很不感兴趣的样子。
“我对化妆品研发不懂，也没有要懂的必要，所以了解那么多没有用。”
换而言之，就算请她去看那些研发过程，她也没有兴趣。
李相勉的目光聚集在手里的摆件上。
没说话，看不出喜怒。
好一会儿，时暖诶了一声，“李总大晚上跑到这里来，不会就是想问我这个吧？你放心，就算之前的合同还有什么问题，我们都马上要变成合作伙伴了，我当然不会再说什么。”
旁边的男人终于抬起了头，那一瞬间的眼神，阴狠得仿佛要吃人。
他扯了一下嘴角，笑了。
“我当然知道时小姐是诚心跟我合作的。”
“所以你还有什么顾虑？”
“我的顾虑在于……”
李相勉深不可测的目光盯着她，像凶猛的野兽锁定了猎物，“我办公室里丢了东西，而今天去过工厂里的人，就只有你和温然，你说……时小姐是不是应该帮我想想办法？”
时暖垂在身侧的手情不自禁握紧，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
“李总觉得，我会偷你的东西？”
“我没有这么说。”
李相勉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边来回踱步一边打量，“我只是没想明白，平日里我的办公室没有任何人能进，怎么今天你们一去，东西就丢了？”
“可能只是巧合，又可能是工厂里的员工。”
“嗯，说的很有道理。”
时暖仰起头，不闪不避道：“你要是觉得和我们有关，那你就直接报警处理。”
李相勉脚步一顿，眯着眼睛道：“你在威胁我？”
“不，我再给你提建议。”
时暖总算镇定下来，说：“你不是说让我帮你想办法？”
她想明白了，这个人渣大概率是在诈她。
可这件事，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承认的。
一旦坐实了，以李相勉心狠手辣的性子，恐怕不会轻易放过她们。
李相勉看着她的脸，眸里似乎有卷卷而齐的飓风，半晌化作阴险的笑。
他抬手抹了一把嘴巴，看起来比刚才更加焦躁。
“不是你……那就是她了。”
“一定是你们中的一个！”
“不、不对。”
李相勉仿佛陷入了自己的逻辑，声音又低又急，一直在自言自语，“你们俩关系没那么好，她没说是你干的……那就一定是她，是那个**人！”
他怒不可遏，直接把手里的摆件砸了出去，恰好打在玻璃瓶上，碎得四散开来。
时暖尽量调整自己的呼吸，突然，男人伸手把她拽了起来，她一抬头就对上那双猩红疯狂的眼睛，“是不是希望我这么说？嗯？但我告诉你，这里面少不了那个**人的事，但你也一样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