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88:爱人难寻 第37章 阿sir,我要举报

冰河路废弃仓库里,光头佬的绿水鬼表盘映着五把自制霰弹枪的烤蓝。

他屈指弹飞积着茶垢的紫砂壶盖,碎瓷片溅在咸湿仔淌血的额角:

“扑街仔,你同我讲新收的三十个马仔,九个是差佬卧底?”

咸湿仔捂着被钢管砸变形的锁骨,广式普通话混着血沫:

“大圈帮的跛脚七...说能搞到五六式冲锋...”

话音未落,光头佬的鳄鱼皮带已经抽裂他嘴角。

仓库铁皮墙震动的回声里,混着三辆改装嘉陵70摩托车的引擎声。

“大佬,台球厅暗桩传消息。”

新来的刀疤脸递上磁带,录音带标签用红笔写着“利民”二字。

当《渴望》主题曲变调的旋律响起,光头佬突然捏碎茶杯。

刀疤脸掀开摩托后备箱,成捆的侨汇券下压着县供电所线路图:

“那个会计说检修日是幌子,李冰真正要动的是...”

他突然用铁扳手砸向仓库立柱,惊起的老鼠窜过“安全生产标兵”的褪色锦旗。

光头佬踹翻柴油桶,粘稠的液体漫过1988年台历,在“惊蛰”日期上聚成血泊状:

“让跛脚七带人去砸杜。”

他掏出镀金左轮,枪管塞进咸湿仔溃烂的耳洞:

“再扑街就送你回九龙城寨喂狗。”

凌晨三点,周翔蹲在台球厅屋顶数着经过的改装摩托。

当第七辆车的排气管喷出蓝烟,他对着别在衣领的微型对讲机吹起《亚洲雄风》。

藏在美式台球桌底的杜亮亮突然掀翻桌子,成盒的象牙台球暴雨般砸向破门而入的广仔。

“丢雷楼某!”

冲在最前的马仔刚举起猎枪,就被台球杆**扳机护圈。

杜亮亮踩着“黑八”滑到配电箱前,拉闸瞬间,天花板垂落的铁链网兜住五个广仔。

周翔从通风管跃下,**精准挑断猎枪背带。

仓库这边,光头佬正用煤油灯烧着县地图。

火苗**到“利民超市”时,跛脚七拖着断腿撞开铁门:

“大佬...铁匠铺有埋伏...”

他背后插着的淬火钳还在冒烟,烫焦的皮肉味混着杜老四的烈酒气息。

“李冰在石料厂备了二十吨**。”

刀疤脸握着的对讲机突然传出电流杂音,县广播站正在播放《**好》。

当女播音员念到“安全生产”时,光头佬突然撕开衬衫——绑在胸口的雷管计时器显示距离爆炸还有五个小时。

咸湿仔趁机爬向仓库暗门,却在摸到门把手时僵住——李冰的脸突然出现在生锈的观察窗。

他背后的月光被改装黄河卡车截断,车斗里刘辉正在调试改装过的五六半。

光头佬的鳄鱼皮鞋陷进柴油浸透的泥地时,绿水鬼表带突然崩断。

表盘沿着仓库斜坡滚向暗渠,夜光指针在污水里继续倒计时——四小时三十七分。

他捂着被霰弹擦伤的肋部,军用止血带在奔跑中逐渐松脱,血水混着冷汗浸透印着“和联胜”字样的黑背心。

“顶你个肺!”

他踹开堆满鱼筐的后巷铁门,1990年立誓那天的场景突然闪回。

九龙城寨的关帝像前,三支线香烧断两支,当时就该知道来内地开疆拓土是犯太岁。

眼前晃过咸湿仔被黄河卡车碾碎的下半身,那孩子是堂口白纸扇的独子,说好要带回去继承字花档的。

下水道突然传来改装摩托的轰鸣,光头佬扑进馊水桶的瞬间,六道车灯光柱扫过墙头褪色的“计划生育好”标语。

他摸向腰间却发现镀金左轮早被刘辉的流弹击飞,空枪套里只剩半包受潮的南洋双喜——正是去年中秋给内地条子送礼的同批货。

跛脚七的惨叫从三百米外的变电箱传来,光头佬知道那是杜老四的淬火钳在招呼叛徒。

他摸出裤裆暗袋里的侨汇券,编号全是连号的崭新票子,本该是打通海关的筹码,现在只能当止血纱布按在伤口。

血水晕染开“中国银行”的烫金字时,他听见自己当年在油麻地酒楼的豪言:

“三个月打穿珠三角,让内地崽给我们交陀地!”

暗渠突然炸起水花,刀疤脸的尸体顺流而下,心口插着周翔的**。

光头佬认出那把缠着红胶布的凶器。

“幻术!”

他嘶吼着扯断雷管引线,塑料炸弹里洒出的竟是杜倩发卡上的水晶碎屑。

远处突然传来《渴望》主题曲变调的电子音,利民超市霓虹招牌在雨幕中亮起,将他的影子钉在“严厉打击黑恶势力”的公告栏上。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油毡布时,光头佬蜷缩在废弃公交车的轮胎舱里。

光头佬栽进排污渠的瞬间,绿水鬼表盘卡在生锈铁栅栏上。

倒计时停在3:07的荧光数字,恰好是当年他在九龙城寨发毒誓的时辰。

柴油混着血水灌入鼻腔时,他看见铐在腕间的不是警用钢铐,而是三年前立誓时斩断的关帝庙铜锁。

“林sir,嫌疑人落网!”

粤语混杂着本地方言的吼声刺破晨雾,五道强光手电筒光束钉住他试图攀爬的右手。

那只手背纹着的“和”字在污泥里忽明忽暗,掌纹间还嵌着利民超市柜台玻璃的碎渣。

“冚家铲!

你们知唔知我大佬系边个...”

光头佬的威胁被防暴盾牌撞回喉咙,额头重重磕在刻有“1989年安全生产模范单位”字样的铸铁井盖上。

血水顺着井盖排水孔流成细线,恰如当年他歃血为盟时泼在关帝像前的鸡血。

特警拽起他头发做面部识别时,相机闪光灯照亮了身后斑驳的墙——

“扫黑除恶”的标语正好覆盖在他亲手喷的社团标志上。

被按进警车前最后回头,冷库废墟升起的黑烟在空中扭成个“悔”字。

“李生话要同你讲再见。”

便衣警察突然用粤语在他耳边低语,递来的矿泉水瓶上贴着利民超市价签。

光头佬瞳孔骤缩,瓶底沉着的不是水,而是杜倩发卡上缺失的水钻。

警车驶过,咸湿仔残缺的尸体正被起重机吊起。

缠在钢索上的港币捆钞绳突然断裂,钞票雪片般飘向海关,每张纸币都印着光头佬在香江的十七个堂口坐标。

“阿sir,我要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