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们俩新婚燕尔的,你又生得这么美貌,想叫姑爷不碰你,那也不现实。只是行房时你得多注意些,别什么都由着他胡来,可别瞎折腾……”
眼见姨母说的越发细致,沈青梨羞臊的恨不得钻进地砖缝里了。
“我知道的。”
她低低道,“夫君他也不是那等孟浪之人。”
声音虽轻,无形中却透着一股依赖与信任。
柳姨娘微微一怔,随即欣慰地叹了口气,“那就最好了。”
说着,她从袖中掏出个红绸小包塞进她手里:“这是我从庙里信求来的和田玉佛,戴着保平安。”
沈青梨正要推辞,姨母已握住她的手按在红包上:“安心收着,这都是姨母对你的一片心意。”
说着又替她理了理鬓边碎发,“既嫁了人,往后便好好过日子,有委屈了就回娘家,姨母给你撑腰。”
沈青梨闻言,鼻子一酸,又忍不住要落泪了:“姨母……”
“好了好了,今日可是回门的好日子,可不好哭的。”
柳姨娘慈爱的望着她,“我们这些当长辈的也没什么愿望,就盼着你们这些孩子一个个好好的,那就最好了。”
沈青梨咬唇,鼻音略重的嗯了声,而后轻轻将脑袋靠在了柳姨**怀中,享受着这日后再难得的温柔时光。
***
与此同时,苍宣斋侧屋里。
檀木香炉中升起袅袅青烟,苏婉清握着茶盏的手微微发颤,滚烫的茶水溅在月白色袖口,洇出深色水痕。
方才丫鬟杜鹃来报,说沈青梨今日回门,她那夫君备了满满两马车的厚礼,引得百姓争相围观。
就连府中的下人们也一个个津津乐道,说表姑娘真是嫁了个好人家,夫家给足了她体面了。
“凭什么。”
“凭什么……”
那个沈青梨竟然真的嫁了个好归宿。
苏婉清皱着眉,将茶盏重重搁在桌上,瓷器与桌面相撞发出刺耳声响。
铜镜里,她精心描绘的远山眉微微蹙起,胭脂点就的唇色鲜艳欲滴,却难掩眼底的幽怨。
自打崔玲珑被接回崔家养病后,苏婉清搬到了四郎君的院中,本以为往后能与心上人朝夕相对,你侬我侬。
未曾想除了刚搬过来的几日,四郎君会在她房里留宿,之后就一直忙着接待北戎使者之事,日日早出晚归,人影也瞧不见一个。
且自从沈青梨出嫁后,四郎君干脆连国公府也不回了,这些时日都住在外头。
想到这点,苏婉清心中警铃大作。
多年杀手训练的本能,叫她觉得这两件事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杜鹃,替我梳妆。”
她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铜镜映出丫鬟迟疑的神色,苏婉清转头淡淡看她一眼:“还愣着作甚?”
杜鹃慌忙应了声,“是,奴婢这就替姑娘装扮。”
她很快拿起牙篦,小心翼翼地替苏婉清挽发。
而苏婉清盯着镜中自己清秀可人的容颜,红唇不禁抿紧。
她倒要看看,这沈青梨到底是真寻到了好归宿,还是另有蹊跷。
不多时,梳妆完毕,苏婉清对着铜镜整理衣襟。
镜中人眉眼如画,却透着股狠厉。
她深吸一口气,便踩着绣鞋,身姿摇曳地往屋外走去。
暮色四合时,回府的马车已备好。
沈青梨与姨母和表弟告别,红着眼眶,依依不舍。
“阿梨,你可千万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若有什么事,尽管传信过来。”
“表姐,你放心,我只要一休沐,就去你府上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