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为婢四年,为全府准备了火葬场 第一百七十三章 生母遗物

话未说完,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小厮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大少爷!不好了!老太爷他…他晕过去了!”

楚垂容的身影消失在破旧院落的月亮门后,留下了一片死寂。

秦氏身子晃了晃,几乎要栽倒在地,幸好梁时木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娘!”他声音里带着焦急和未散的怒气。

“反了……反了天了!”秦氏靠在儿子怀里,手指颤抖地指着楚垂容离开的方向,嘴唇发白,大口喘着气,“她怎么敢……她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我可是她娘啊!”

梁流徽也终于忍不住,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她抽噎着,声音又委屈又害怕:“母亲……哥哥……姐姐她……她是不是恨死我了?她要我去言家说……说那种话,还要我还回……”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发间的蝶恋花步摇,那冰凉的触感让她心头一紧,像是要失去什么珍宝一般。

“她……她就是故意的!她见不得我好!”梁流徽哭得梨花带雨,扑到秦氏另一边,“母亲,那步摇……还有那些首饰,都是您疼我,早早给我的,怎么能算是她的……”

秦氏听着养女的哭诉,心疼得无以复加,再想到楚垂容那冰冷决绝的态度,更是气血翻涌。“这个孽障!她就是存心要我们的难堪!时木,你……你去找她!让她收回那些话!哪有女儿这样逼迫母亲的!”

梁时木扶着母亲,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楚垂容那句“逼她的人是我吗?不是你们为了成全梁流徽的婚事,一再逼我吗?”如同魔音贯耳,在他脑中反复回响。他想反驳,想怒斥,可喉咙里却像是堵了块石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是啊,逼她的人是谁?

当初贵妃流产,是谁默认让她顶罪去了辛者库?是她们,是整个梁家!

如今为了流徽的婚事,又是谁逼着她退让?还是她们!

他看着哭泣的母亲和养女,再想到楚垂容那满是伤痕却挺得笔直的背影,一股从未有过的烦躁和憋闷涌上心头。他想为母亲和流徽出头,可楚垂容的话却又像尖刺一样扎在他心上,让他无从辩驳。

“娘,”梁时木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疲惫,“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她……她说的没错,是她‘许配’的婚事,她不同意,言家那边……”

言家那边,若是知道这婚事是楚垂容“不要”的,而不是梁家主动“让”的,恐怕对流徽的态度也会截然不同。更何况,还要流徽亲自去说……这简直是把梁家的脸面放在地上踩。

“那也不能让她如此嚣张!”秦氏依旧不甘心,“她这是要毁了流徽啊!流徽,我的儿……”

梁流徽哭得更凶了,紧紧抓着秦氏的衣袖:“母亲,我不想去……我怎么能去说那些话?言哥哥会怎么看我?还有那步摇……我……”

梁时木看着梁流徽发间那熠熠生辉的步摇,只觉得无比刺眼。那是楚垂容生母的遗物,却被流徽戴了这么多年,视若珍宝。他以前从未觉得有何不妥,甚至觉得理所当然,可现在,在楚垂容那双冰冷眼眸的注视下,这步摇仿佛也带上了几分不属于它的沉重和……罪恶。

“必须还!”梁时木咬着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声音冷硬,“她说了,一样都不能少!”

梁流徽猛地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梁时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哥哥?”

“不然呢?”梁时木烦躁地低吼道,“难道真要让这桩婚事黄了吗?!她现在捏着我们的把柄!你若是不想嫁给言玉了,那尽可以不去!”

这话如同冰水浇头,让梁流徽瞬间止住了哭泣。嫁给言玉,做侯府的少夫人,是她多年的梦想,是她摆脱尴尬身份的唯一途径。让她放弃?绝不可能!

可是,要去言家说那些屈辱的话,还要亲手还回她最心爱的步摇……

秦氏也明白了儿子的意思,虽然心如刀割,却也知道眼下没有别的选择。她虚弱地靠着梁时木,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就依她吧……流徽,委屈你了……”

梁流徽看着母亲苍白的脸,又看看梁时木紧绷的下颌,心中充满了屈辱和不甘,但更多的,是对失去这门婚事的恐惧。她死死地咬着下唇,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好……”她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浓浓的哽咽,“我去……我还……”

梁时木沉着脸,扶着几乎站立不住的秦氏,慢慢往屋里走去。他没有再看梁流徽,只是觉得心头堵得厉害。阳光依旧明媚,可他却觉得浑身发冷。那个记忆中怯懦、总是低着头的妹妹,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把出鞘的利剑,带着积攒了四年的寒气,狠狠地刺向了他们。

而他们,除了承受,竟别无他法。

梁流徽独自站在院中,阳光照在她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她抬手,轻轻**着发间的蝶恋花步摇,金丝冰凉,宝石闪烁,映照出她苍白而扭曲的脸。

楚垂容……楚垂容!你等着!今日之辱,我梁流徽,他日必将加倍奉还!

梁流徽站在院中许久,直到手指冰凉,才缓缓取下那支步摇。她盯着掌心里的首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这支步摇陪伴了她十几年,早已成了她身份的象征,如今却要亲手交还,这份屈辱,她如何能咽得下?

她攥紧步摇,快步朝楚垂容的院子走去。刚到院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轻笑声。

“姑娘,这药膏是将军府特意送来的,说是对治疗鞭伤最有效。”

“嗯,放着吧。”楚垂容的声音淡淡的,却带着几分愉悦。

梁流徽站在门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温辰屿?又是温辰屿!那个高高在上的将军,为何对楚垂容如此上心?

“砰”的一声,院门被人推开。梁流徽猝不及防,险些摔倒。抬头对上楚垂容冷淡的目光,她强忍着屈辱,将手中的步摇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