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为婢四年,为全府准备了火葬场 第一百七十二章 成全

“去告诉言家老夫人和言侯爷,”楚垂容的声音清晰而缓慢,每一个字都像冰锥一样砸在众人心上,“就说,我,楚垂容,从辛者库回来后,觉得这门亲事辱没了我的身份,自请解除婚约。是我不要他言玉了,不是他言玉不要我。”

“你!”秦氏惊得后退一步,脸色煞白,“容儿,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这……这让梁家和言家的脸面往哪里搁?!”

“脸面?”楚垂容嗤笑一声,“当初把我送进辛者库替梁流徽顶罪的时候,你们可曾想过我的脸面?可曾想过梁家的脸面?”

她顿了顿,眼神更加锐利:“你告诉言家,是我楚垂容主动解除婚约之后,梁家感念言侯爷仁义,不忍他失了佳偶,才愿意将养女梁流徽许配给他。记住,是‘许配’,不是我‘让’,是我楚垂容,不屑于要这桩婚事了,你们才捡了这个便宜。”

这话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秦氏和梁流徽的脸上。秦氏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楚垂容,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梁流徽更是脸色惨白,紧紧咬着下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在此刻落下来,生怕再次激怒楚垂容。

“你……你这是要毁了流徽的名声!”秦氏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尖锐地叫道,“你让她以后如何在夫家立足?!”

“那是她的事,与我何干?”楚垂容冷漠地回应,“当初她毁了我的人生时,可曾想过我如何立足?”

她看着秦氏震惊和受伤的表情,心中毫无波澜,继续说道:“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她的目光转向一直低着头的梁流徽,准确地说,是落在了梁流徽发髻间一支流光溢彩的金丝嵌宝蝶恋花步摇上。

“那支步摇,是我娘亲留给我的遗物,”楚垂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你去言家退婚的时候,把它,还有我娘亲留下的所有东西,一并还给我。一样,都不能少。”

梁流徽闻言,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发间的步摇,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和不舍。那步摇是她最喜欢的首饰之一,平日里秦氏也最是纵容她佩戴。

秦氏看着女儿的反应,又看看楚垂容冰冷的眼神,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这个女儿,真的不一样了,她带着满身的怨恨和尖刺回来了,她不再是那个可以任由她们摆布的棋子了!让她亲自去言家说那些话,还要归还那些早就被流徽视为己物的首饰……这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你……你这是存心要气死我吗?!”秦氏捂着胸口,气息不稳地哭喊起来,“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忤逆不孝的东西!”

梁时木看着母亲摇摇欲坠的样子,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怒视着楚垂容:“楚垂容!你别太过分!母亲身子不好,你非要这样逼她吗?!”

楚垂容迎上梁时木愤怒的目光,眼神没有丝毫退缩,反而带着一丝淡淡的嘲弄:“哥哥,逼她的人是我吗?不是你们为了成全梁流徽的婚事,一再逼我吗?怎么,现在轮到你们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就受不了了?”

她环视着眼前这三个脸色各异的“亲人”,心中一片冰凉。

“条件我已经说了,”楚垂容的声音斩钉截铁,“答不答应,你们自己看着办。若是不答应,那这婚事,谁也别想动。”

说完,她不再看他们,转身,挺直了背脊,一步一步,朝着自己那破败的院落走去。背影决绝,没有一丝留恋。

院子里只剩下秦氏的哭泣声,梁流徽泫然欲泣的啜泣声,以及梁时木压抑着怒火的粗重喘息声。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却驱散不了笼罩在他们心头的阴霾和难堪。

梁时木看着楚垂容远去的背影,胸中怒火翻涌,却又无可奈何。他转头看向还在抽泣的梁流徽,心中更是烦躁。

“流徽,你别哭了!”他厉声喝道,“这不过是几件首饰罢了,你还当真舍不得不成?”

梁流徽闻言,眼泪掉得更凶了:“大哥,这些首饰我戴了这么多年,早就…早就习惯了。而且,若是我亲自去言府退婚,那言家的人该怎么看我?”

“你!”梁时木气得额角青筋直跳,“这时候你还在想这些?你可知道若是不按她说的做,这婚事就黄了!难道你想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不成?”

秦氏听到这话,顿时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时木说得对,流徽,这些首饰给她就给她吧。只要能成了这门亲事,区区几件首饰算得了什么?”

梁流徽咬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和怨恨。她伸手摘下那支步摇,紧紧攥在手心里:“可是…可是那楚垂容分明就是在羞辱我!让我亲自去退婚,还要我把这些年来用惯了的东西都还给她…”

“够了!”梁时木一掌拍在石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事到如今,你还在这里纠结这些?你以为楚垂容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们?若不是看在外祖父的面子上,她怕是早就…”

话说到一半,梁时木突然收声。院子里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只有秦氏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在回荡。

“罢了,”梁时木深吸一口气,“流徽,你且先回房去。这件事,为兄替你去办。”

梁流徽抬头看了看兄长阴沉的脸色,不敢再多说什么,擦了擦眼泪,转身离去。只是走到院门口时,她回头看了一眼楚垂容离开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秦氏见女儿走远,这才拉住儿子的衣袖,压低声音道:“时木,你可有什么主意?那楚垂容如今变得这般难缠,我就怕…”

“母亲放心,”梁时木冷笑一声,“她不过是仗着外祖父宠她,才敢这般放肆。等我去求见外祖父,告诉他楚垂容如何刁难流徽,看她还能嚣张到几时!”

“这…这恐怕不妥吧?”秦氏有些迟疑,“你父亲说过,老太爷这些日子身子不大好,若是…”

“那又如何?”梁时木眼中闪过一丝狠色,“总不能让她这般为所欲为!再说,若是让外祖父知道她这般刁难流徽,说不定反倒会对她失望。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