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先生跟太子举荐的术士,已经被送进了宫,陛下对太子的孝心深感欣慰!已经期待长生丹了!”
“秦姑娘最近也深得二小姐的信任,已经开始商量重新开酒楼。只是,”
宋同初端坐书桌前,手中的狼嚎疾书,听着不弈禀告目前的情况。
见他停顿,抬眸看去,问道:
“她是想利用楚凤吟跟宋怀姝,杀了那对男女?”
不弈见自家主子,这般轻松就猜到了秦臻臻的心思。
不由多看了她几眼,可看到她一身青玉色襦裙,衬得整个人莹白如雪。
又不敢再看,垂眸继续道:
“秦姑娘说,她要借刀杀人,不敢让那二人脏了小姐的手。”
宋同初对秦臻臻的手段,自是不担心。
“既然她有谋划,你告诉她放心大胆的做吧。甚至,若宋怀姝想要金玉满堂倒闭,我们也不是不能退居幕后。”
宋同初创办酒楼,本就是为了收集情报。
金玉满堂的每个厢房都有暗室,有必要的话。
里面客人的一言一行,都会被记录在册。
“正好让李福海他们退去南境,开始下一步的谋划!”
宋同初这边有条不紊。
季府已经乱了半年了!
季伯恒莫名被伤,甚至连个怀疑的对象都没有。
当日季夫人,迁怒邀约的宋明澈,却只打死了他的小厮。
虽然后面,想办法将此事揭过,没有令京兆府查到季府。
可这口气,她实在是咽不下。
“我儿被她克的这么惨,我绝不能放过她!”
之前,季伯恒有大好前程,宋同初一介武将之女,自是配不上他。
可现在……只有让宋同初进了秦府的门,日日磋磨,才能稍解她的心头之恨!
“这门亲事,可不是她想退就能退的。给贵妃娘娘递帖子,我要进宫!”
当宋同初听到,季贵妃请她入宫,眉头一皱。
随即,换了身衣裳,乘车到了宫门口。
宫门口一位内侍迎了出来。
“宋大小姐,随老奴进宫吧。”
宋同初乖顺随行,问道:
“公公,不知贵妃娘娘身子可好?我毕竟丧期未过,也不好进宫探望。”
季贵妃,是季伯恒的姑母。
从前两人有婚约,每回随着镇国公夫人进宫,难免会有些交情。
“娘娘一切都好,就是挂念宋大小姐,这不请您进宫了。”
宋同初见这内侍,滴水不漏,问不出什么。
便也没再多言,只跟着朝后宫而去。
没多久,便到了荣华宫。
迈入殿中,一丝清凉扑面而来,倒是解了身上的暑热。
宋同初不着痕迹,扫了一圈内殿。
却见到了端坐贵妃身边的季夫人。
她面上不显,恭敬行礼:
“臣女拜见贵妃娘娘!季夫人万安!”
季贵妃满面和煦,亲热唤道:
“阿初,来姑母这里。”
宋同初对她这声称呼,顿时对此行的目的,心中了然,从容上前。
而不远处的季夫人,自宋同初进门,便心头一跳。
不过一年多未见,这少女竟生的越发出挑。
模样姿态更是贵女中少有的,沉稳大气。
可想到自己儿子光风霁月,日后再难有前程,便心生恼怒。
再加上她这一身月白素锦,更觉晦气。
胸口也似有怒火在烧,语气难免责备道:
“阿初,你父母兄长丧期已经满了一年,你今日怎么还穿的这般素净?”
进宫面见贵人,衣着不得体,是会被治罪的。
宋同初缓缓抬眸,却转头看向季贵妃:
“贵妃娘娘勿怪,我当初在父兄排位前发誓,要为他们守孝三年。”
这当然是推脱之词,宋同初内心也是不拘小节之人。
给父母兄长报仇,才是真的孝顺,她怎么会用这些繁文缛节约束自己?
贵妃娘娘闻言点了点头:
“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突逢如此大难,难为你了!可怜你母亲,竟也随着你父兄去了……”
季贵妃之前,跟镇国公夫人关系倒是不错。
但也不过是表面上的客气罢了,果然季贵妃话锋一转:
“但是你也十七了,若是再守两年,岂不是变成老姑娘了?”
“你父母最是放心不下你,听姑母的劝,不必这般拘礼。”
宋同初只挂着淡淡的笑,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反驳。
毕竟,只要不是跟季家人成亲。
她宋同初想守孝多久,在座的管得着吗?
可有些人就是自以为是。
一旁季夫人,闻言眉头轻皱,语重心长道:
“阿初,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跟恒儿的婚事,也是你父母在世时定下的。
之前的那些误会便过去了,你跟恒儿的婚事还是照旧!”
宋同初见这一番拐弯抹角,终于直奔主题。
这才凝视着季夫人的双眼,唇角微勾:
“季夫人误会了,我跟季公子青梅竹马,他的为人我自是信得过。
怎么可能听信民间的传言,认为他有断袖之癖呢?”
宋同初声音轻柔,不疾不徐,却瞬间让整个内殿一静。
许是听她提起那糟心事,季夫人的脸色瞬间大变。
生生压制,才没有失了风度。
便是贵妃娘**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尴尬。
宋同初将两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继续道:
“我之所以提出退婚,乃是因为,我父亲托梦给我,要我招婿。”
此言一出,季夫人再也忍不住,身子前倾,急道:
“你在胡说什么?你……”
应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找补道:
“你跟恒儿的婚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能这般儿戏就给退了?”
宋同初垂眸,端起手边的茶,浅啜一口,淡笑道:
“但是季夫人是不是忘了,订婚的信物,已经换回了,这婚事,已经退成了!”
季夫人闻言一愣,她如何不知道婚事已经退成了?
若不是如此,她怎么可能进宫找贵妃娘娘?
原本想着自己说点软话,再让贵妃说几句劝和的话,这婚事便又成了。
谁曾想,这个宋同初本事大的很,几句话就将自己的话堵在了口中?
可对方毕竟是镇国公的嫡女,哪怕镇国公府的昔日荣光不再。
在没有将其娶进门之前,她也不能硬逼着点头。
想到这,她眼神暗示了贵妃一眼,便听她道:
“阿初,恒儿这孩子,你也是知根知底的,他最是洁身自好,与你实在是良配!”
“之前退婚之事实在不妥,不如我做主,让你们继续履行婚约。”
“你们也都不小了,最好是今年腊月之前,就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