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柜台里,早已经空空如也。
不光董乐乐不翼而飞,就连刚刚给我们上酒杯的服务员也没影子,很显然在见到刘东的时候,那婊砸就已经逃之夭夭。
“我问你马勒戈壁..”
二盼举起卡簧,作势就要往刘东身上扎。
“他没胡编乱造,说的也全是真的。”
老毕猛然开口,刚刚他被光哥按倒在地上,自始至终一直都没爬起来。
“啥玩意儿!”
二盼倒抽一口凉气。
“他说的..全是真的?”
光哥迟疑几秒,蔓延不可置信的望向老毕。
“是的,真实的情况其实比他说的还要夸张,董乐乐十三四岁就在社会上闯荡了,跟过的男人比咱见过的女人还要多,你们没来之前她亲口跟我承认,光是孩子她就给人生过仨,并且现在有一个闺女跟着她,孩子患有先天性肾衰竭,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透析续命,跟咱家小七他爹的病有点类似,不过她孩子这个更难治也更烧钱,平常是董乐乐父母帮忙带着,所以她才会特别的缺钱,而且哥..她除了你之外..其实..其实还有四五个男..男朋友..”
老毕从地上爬起来,苦笑着抹了抹嘴角的血渍解释,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候,声音已经变得很小。
“日了,能特么忙得过来啊?到底是职业选手出身哈,真叽霸抗造!”
二盼鄙夷的冷哼一声。
“嘶..”
眼睛光哥的眼神变得灰蒙蒙一片,安澜忙不迭推了二盼胳膊一下摇头。
“我是问乐乐卖咱们信息,吃里扒外这些事情,全是真的吗?”
光哥瞪大双眼又问。
“是!”
老毕狠狠的啐了口挂血丝的唾沫,点头承认。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宁肯让我打,都不愿意说出来!”
光哥脸上的肌肉猛烈**几下,把手伸向老毕。
“哥,我也经历过跟你一样不被所有人理解的时候,家人、朋友、兄弟,瞅咱就特别上火,所以特别能理解你心里的无助和难受,但我比你幸运,我遇到了良人,晓芳值得!”
老毕握住光哥的手掌站起身子,低声道:“我不是要替董乐乐隐瞒什么,她跟我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我只是不想你因此产生心理负担,甚至自我怀疑,爱一个人没有错,爱错了人也不是我们的问题,我只是希望跟董乐乐分开,不会影响到你的自信,认为自己有眼无珠,产生自己对不起大家的念头,更害怕你以后会丧失了爱一个人的能力和兴趣,如果不是盼盼这小子抓到刘东,我原本的打算是给你彻底激怒,让你好好捶我一顿消气就拉倒。”
“你这鳖孙,真他**憨。”
光哥闻声一把将老毕揽进怀里,抬手在他光不出溜的后背上“啪啪”拍打几下。
从我的角度可以清晰看到光哥的眼中噙满泪水,只是不清楚他此刻是为谁而流。
“诶唷卧槽,疼啊哥!老弟不吃劲儿。”
老毕龇牙咧嘴的怪叫。
“放你奶奶个屁,刚才你不是还骂老子腰上没活儿、手上没劲儿嘛,装什么玩意儿。”
光哥紧紧搂着老毕,猛然间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一般,突兀松开他,审视的撇嘴:“我要没记错的话,你**的是不是喊我光弟来着?”
“冤枉啊哥,我啥也没说过,不信你问龙哥。”
老毕慌忙后退半步,做贼心虚的弓起腰,貌似随时准备逃跑。
“他说了光哥,我听见啦!”
“没错,他确实喊光弟来着,我都录下音了。”
我和安澜看热闹不嫌事大事大的同声吆喝。
“我去,损友!损嫂子!”
老毕扭头撒腿就要跑。
“往哪撩呢..”
不想光哥速度更快,粗壮的大胳膊向前一勾,随即膝盖抵住老毕后腰,指尖挠向他腰间软肉。
“饶命啊哥,错了!我错了,你这腰杆子老有力度了,我都忘了你是五次哥..”
老毕当即跌倒,笑得在地上直打滚,鼻涕泡都冒了出来。
“还特么说是吧!”
光哥的手僵在半空,加大咯吱老毕痒痒肉的力度,两人扭打着在地上滚成一团,笑声俨然盖过酒吧里的音乐。
我想这一刻,可能才是真的雨过天晴。
“过去了哥,世上女人千千万,我不知道什么是最好的,但是很清楚什么是最合适的,你早晚都会遇见,但是在这之前,麻烦你好好爱自己、爱我们这帮兄弟!”
闹腾好一阵子后,哥俩才总算消停下来,全都没什么形象的直接坐在地上,老毕递过去一支烟低声说道。
“希望吧,但我记住了,一定会好好爱我的这群好兄弟!”
光哥语气感慨的长舒一口气,顺手搂住老毕的肩膀头。
“抓董乐乐么?但凡你还在崇市,我相信绝对可以挖出来。”
二盼掏出手机发问。
“抓鸡毛啊,即便十恶不赦,她也是咱哥曾经的惦念。”
我撇嘴喊停,就算董乐乐应该千刀万剐,但我明白光哥不愿更不忍。
或许这就是人性情感的复杂吧。
我从来不舍得用你待我的方式去回击你,一次半次都舍不得,因为我不想你像我一样难过。
我对你一点手段都不舍得用,用的都是破碎的心,拼凑出来的真诚,而你的良心却没有告诉你,你的那些伎俩不应该用在我身上,我手段比你多、见识比你广,可何曾让你尝过半分,而你却叫我挨个尝试一轮。
“咱们走吧。”
光哥朝我递来一抹“感激”的眼神,而后抿嘴出声。
“回家吗?”
我轻声询问。
“对,回家!家里还有一群犊子等着呢,仔细想想好像确实老长时间都没跟大家真正的坐下聊聊天、谈谈心了,我这个哥当的真失职。”
光哥掷地有声的点点脑袋。
“回家回家。”
“奶奶个腿儿的,我刚好也想回去对虾米大刑伺候,发生那么大的事情,居然一直瞒着我不吭气,简直不拿我当大哥,想特么造访是咋地。”
“你快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有这样的兄弟,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把刘东带回去,安姐你给夏夏去个电话,关于她妹妹的死,刘东清楚里面的更多细节。”
“给暴力狂打电话啊,我来我来!”
片刻后,我、老毕、光哥和二盼互相勾着肩膀走出酒吧。
路灯下,我们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可是彼此间的距离又近的毫无空隙。
望着几团黑漆漆几乎连在一起的影子,我想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亲密无间吧。
“轻轻的风,像旧梦的声音,不是我不够坚强,是现实太多僵硬...”
路过十字路口时,红灯亮起,哥几个默契地停在斑马线上,老毕突然哼起跑调的老歌,光哥跟着跺脚打拍子,而同行的安澜则赶忙掏出手机录下这段鬼哭狼嚎的瞬间。
绿灯亮起的瞬间,我们互相拉扯着冲向对面,仿佛是捡到什么宝藏似的,一个个边跑,边咧嘴哈哈大笑。
什么是兄弟?
当面打骂,背后猛夸,好时共欢,坏时同难!
“有今生,今生作兄弟,没来世,来世再想你...”
随后,整齐嘹亮的歌声从我们嘴里一齐发出,响彻车水马龙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