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风华 第三百一十章 宫中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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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忠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眉头皱得更深:“这个更难。好字有规律可循,丑字却无章法可寻。就像是要模仿一个醉汉的脚步,反而比模仿大家风范更难。”

“这几封不着急。”苏瑾连忙说道,生怕五师兄为难。

孟忠起身走到书架前,从中取出一本装帧考究的《书艺》递给她:“你先看看这个,练练字。”

苏瑾翻开书页,不由失笑:“五师兄,这书里竟然还有做旧的方法?”她的手指划过泛黄的书页,感受着纸张特有的质地。

“学习是为了不被割韭菜。”孟忠敲了下她的额头,动作轻柔中带着几分宠溺,“人生不就是在追寻真相吗?要防止被人骗,也要防止骗自己。”

说罢,他转身往外走,脚步声在木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清俊,不必请假了,吃过早饭就走。”

苏瑾**额头,将信纸小心翼翼地收入空间,换上一身灰衣,将头脸都裹得严实。今日天色阴沉,乌云压城,她这一身灰衣站在廊柱边,完全贴合在柱子上。

连端着热气腾腾的包子跑过的微宁都没发现她的存在。直到跑远了,才回头喊道:“小师叔呢?”声音中带着几分疑惑。

苏瑾已经悄无声息地翻墙离去,轻盈的身影如同一片落叶,转眼便消失在晨雾中。她直奔昨夜的宅院,这次轻车熟路,踩着屋顶几个起落就到了目的地。

院中正吵得热闹,喧嚣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三剑嚷嚷着昨晚遇袭的事,左邻右舍衣衫不整地出来与他们争执,场面一度混乱。

“孙五犬,少在这装模作样!”一个中年男子指着三剑中的一人怒斥,“不就挨了点打吗?段公子亲眼看见赵风你们都能跟丢,养你们这群废物干嘛?”

“我们要是没用,你们怎么不去追?”孙五犬涨红了脸,声音中带着愤怒,“就我们三个能一直跟着赵风,要不是他有小弟撑腰,我们可能遭到埋伏?”

苏瑾趁着众人争吵之际,悄然溜到段安房前。就在她准备推窗而入时,门突然开了。她的反应极快,身形一闪便贴上了柱子,气息调整得与柱子浑然一体。

段安衣衫不整地冲出来,头发还有些凌乱:“一大早就吵吵闹闹?目标消失了就接着搜,在这推卸责任有什么用?”他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段公子,我们真的被人偷袭了!”三剑中的另一人急切地说道,“先是中了迷香,接着就被人砍中了颈部,您看这印子...”

趁着众人围观查看伤痕,苏瑾如同一缕青烟般闪身进了段安的房间。她直奔衣柜,动作麻利地取出包袱中的信件,迅速调换了信纸。

为求稳妥,她又将信件通读一遍,确保每一个细节都完美无缺。外面的争吵声依然此起彼伏,给她创造了绝佳的掩护。

“赵大侠光明磊落,岂能干这种下作勾当?”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就是,你们别想再邀功了,段公子昨天不是给了你们一人二十两?”另一个声音附和道。

确认无误后,苏瑾将信件物归原处,每一个褶皱都恢复原样。她悄然离**间,见众人都挤在三剑房里吵闹,便轻巧地翻上屋顶离去。

身后传来三剑愤怒的吼声:“不是杜撰,就是有贼!”声音中带着几分歇斯底里。

“那你们丢了什么?”有人质问道。

“信!我们的信全不见了!”

段安闻言脸色大变,立刻冲回房间查看。看到信件完好,他这才放下心来,仔细检查后确认无误。房间里的一切都和他离开时一模一样,连信件上的褶皱都分毫未变。

他走出房门,对三剑说:“我再给你们每人五十两银子。”语气中带着几分安抚。

三剑却不依不饶,声音中带着委屈和不甘:“段公子,您怎么就是不信呢?昨晚真有人摸进来了!”

苏瑾已经远远离去,她的身影融入晨雾中,仿佛从未出现过。这一切发生得如此自然,就像是一场晨间的微风,轻轻掠过,却在无形中改变了许多事情。

苏瑾将手中的字帖放在桌上,仔细端详着自己刚写的字。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纸面上,映照出墨迹未干的字体,每一笔每一画都透着几分灵动。

“不错,不错。”她满意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我果然是个天才。”

孟忠教她写字已有些时日。虽说她不是科班出身,但胜在悟性极高,加上平日里画符的底子,倒也写得有模有样。桌上摆着几张练习过的宣纸,从最初的歪歪扭扭到现在的流畅自然,进步之大,连她自己都有些惊讶。

“师父,您看我写得如何?”苏瑾拿起字帖,朝着门外喊道。

孟忠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闻言放下剪刀,擦了擦手走进来。他接过字帖,目光在上面逡巡片刻,眉头微蹙。

苏瑾见状,原本上扬的嘴角瞬间垮了下来:“很差吗?”

“也不是差,”孟忠将字帖放回桌上,语气温和,“只是这"天"字的横划还不够沉稳,"地"字的点也太过轻浮。写字如做人,要稳重。”

苏瑾撇了撇嘴,小声嘀咕:“我觉得挺好的啊......”

孟忠莞尔一笑,正要再说什么,忽听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师兄!”孟诚气喘吁吁地冲进来,“宫里出事了!”

孟忠神色一凛:“何事?”

“赵威......”孟诚平复了下呼吸,“赵威被陛下召见,已经在宫门外候了一整日了。”

苏瑾闻言,不由得竖起耳朵。这位赵公公可是皇帝跟前的红人,若是出了什么事,必然不简单。

京城另一处,赵威确实如坐针毡。从昨日傍晚入宫至今,他一直在宫门外等候,心悬得高高的,始终不得安宁。皇帝迟迟不见他,也不降罪于他,只是让他在外头候着。

寒风呼啸,吹得他单薄的身子微微发抖。这种煎熬比直接受罚更让人难受。

文武百官陆续从他身边经过,投来或好奇或嘲讽的目光。有人窃窃私语,说他怕是要倒台了;也有人摇头叹息,感慨人事无常。赵威强忍着不适,心中暗暗叫苦。

直到夕阳西下,众人散尽,皇帝才宣他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