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苏袅脑中十分混乱,她不知道自己都想到了什么,一片凌乱的最后,是方才宴席上她尝到自己酒壶里的桂花醅,下意识看向谢沉砚时,他眼底闪露出的笑意。
等回过神来时,苏袅才发觉自己已经把那句话说了出来。
她看着谢沉砚,说:“……我帮你吧。”
素来高冷持重的大皇子因为太过愕然,表情都有些僵滞,眉角突突跳了跳,谢沉砚咬牙:“苏袅,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苏袅心里其实也慌得一批,可她安慰自己,又不是没见过!
更不是没碰过。
前世今生,两次了……她是老手、熟练工,有什么**张的。
于是,她很有胆识的冲谢沉砚抬了抬下巴,一副老练模样:“我当然知道……你方才将解药给我去救人,我不是不知感恩的。”
谢沉砚喉结剧烈滚动着,随即偏头移开视线,艰难开口:“你无需感恩至此。”
苏袅表面老道实则慌得一批,不耐与他多说,直接上前:“别说那么许多了,来吧……”
谢沉砚被小孔雀胡乱扯他衣襟的手惊得胸腹间肌肉紧绷,呼吸都乱了,终是再无法违背心意推开他,选择放任自己身体与魂魄的渴望。
一副任人蹂躏的架势靠在床边,谢沉砚看着小孔雀:“你……知不知道该怎么做?”
苏袅瞥了他一眼:“你说呢?”
皇长子闭眼,胸口剧烈起伏了下:“你该不会又要像当初在云州时那般……”
折磨他。
苏袅,不满瞪了他一眼:“我又不傻,自然知道有所不同的。”
下一瞬,皇长子身形蓦然一震,猛地闭上眼,拼尽全力才压制住那声几乎要溢出来的闷、喘……
苏袅当然知道此番与在云州时的不同。
无论前世还是在云州时,她都是奔着折磨谢沉砚去的,为的便是让他痛苦。
可如今,却是想让他欢愉。
殿外天寒地冻,房檐上垂下的冰棱气势汹汹,显出几分危险与狰狞,可被殿内窗户逸散出去的温暖气息缓缓萦绕、冲刷,冰棱上便渗出些许水汽来……
谢沉砚明显对云州那晚的事也是记忆颇深,以至于在某些时刻,他下意识的会以为小孔雀会就此停下,然后恶劣的看着她。
可是没有。
眼前净是秀丽风光,每每当他以为此峰景致已经足够美妙,他不能贪心想要更多时,却又会被带到另一重风景。
一层又一层,令人心魂激荡的景致越来越美妙,他独自观景时从未抵达过的极致美好让他神荡魂惊,让他几欲崩溃……
苏袅原本是有些不自在的,毕竟,即便是相似的情形,当初带着满心愤怒恶意时总不如此刻清醒明了。
她起初并不愿意去看谢沉砚,可耳边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混乱时,苏袅便忽然忍不住有些好奇他如今的模样。
是不是还能一如既往的冰冷沉稳……
偷偷抬眼,苏袅便猝不及防直直撞进皇长子泛着猩红的凤眸中,那双眼看着她,甚至堪称凶狠,像是要将她啖肉饮血,却又分毫未动,若非他不住滚动的喉结与剧烈起伏的胸口,苏袅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有感觉。
莫名的,她想起了前世,想起了云州……想起了他那时凶狠却分毫不肯退让的强势。
骨子里的恶劣再度涌出来,苏袅蓦然停下,就在谢沉砚觉得自己已经抵达山顶甚至要在极致的风景中飞升的前一瞬。